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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硬菜」\蓬山

時間:2018-05-10 03:15:51來源:大公網

  某日,一位福建籍朋友請客。筆者到場稍遲,菜已上齊,滿桌山珍海錯佛跳牆,不禁誇了一句:「喲,菜真硬!」不料主人家滿臉狐疑兼一絲不快,忙用筷子夾了幾個菜品又嘗了嘗,鄭重地說:「還熱呢,不硬啊。」場面一度尷尬。

  其實,所謂「菜硬」是北方用來形容菜式豐富的說法,原來主要在東北地區使用,大魚大肉一大桌,紅燒油燜滋味足,並且大碗大盤大分量,顯示主人盛情好客,是個非常熱鬧的詞彙,並非指菜沒做熟或者放冷了而變硬。「菜硬」後來隨着喜劇小品傳播到其他地區,但南方人少用,理解上冷熱不均,遂產生誤會。

  最簡單的「吃飯」,也會有偏差。某友是上海人,一直與肥胖作艱苦卓絕的對峙,屢減屢敗而屢敗屢減。一次聚會,自稱這次減肥乃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已有一星期沒吃飯了。筆者不免詫異,一星期不進食已突破人類身體機能極限了啊。待到午飯時,但見老友筷子翻飛,滑蛋牛肉、竹蓀菜心一一落肚。詢及「不吃飯」之事,則振振有詞說:「對啊,絕不吃『飯』。」細問之下方知其所說「不吃飯」乃指不吃米飯。而北方人無論是麵條米飯,包子蝦餃,還是魚肉菜蔬等等,都在吃飯之列。

  類似的南北差異還有很多。最常被提及的是「窩心」一詞。南方多指貼心、舒心、暖心等褒義,特別是台灣電視劇中常用。而在北方,卻指窩囊、憋屈、鬱悶。老舍《駱駝祥子》裏就寫道:「他窩心,他不但想把那身新衣扯碎,也想把自己從內到外放在清水裏洗一回。」語義與南方截然相反。

  再如「喝藥」,字面意思是頭痛腦熱時喝點藥水,而在北方許多地區,這個詞往往首先被聯想到「喝農藥」。有的是生計無着、走投無路、生無可戀時一死了之的悲情舉動;但有時也是某些農村「女權主義先鋒」與老公鬥爭博弈的終極籌碼,又帶點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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