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說說「聚」。《說文解字》中的解釋直截了當:「聚,會也。」而《周易》中則有「君子學以聚之」的說法,意思是君子通過勤奮學習來積累學問道德。無論是人的聚會,還是知識的聚集,「聚」總有一種「從分散到集中」之意。
拾字君就快同學聚會了。回想起來,那些曾經朝夕相處多年的同學,就突然各奔東西,四散天涯。開始的時候,還經常通過各種方式保持聯絡,之後就只能在社交平台上看到彼此的容顏,再之後,時光磨平了記憶的棱角,或是只記得名字而想不起形象,或是只覺得樣貌熟悉而不記得姓甚名誰……
突然有一天,在群組中有某個同學貼出了當年的照片,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年輕面孔,那麼些陽光而肆意的燦爛笑容,才驚覺那些閃光的日子從未消失,只是被眼前生活的瑣碎與苟且所掩埋,只需要一個契機,那些斑斕的碎片就會再次泛起在心間:午後溫暖而愜意的陽光,筆尖在紙上飛速劃過的沙沙聲,足球場上搏命奔跑時胸口的劇烈起伏,被老師罰站在教室門外時在面前蹦蹦跳跳耀武揚威的小鳥……
直到某一天,終於確定了要聚會的日子。一向不甚熱鬧的群組,突然就沸騰起來:有推掉各種工作空出時間的,有不遠萬里從海外飛回來參加的。或許是畢業日久,在校的日子經過時間長河的沖刷,讀書時的不快與淚水早就被沖走,剩下的都是晶瑩剔透的美好,沉澱彼此的心河之底閃閃發光。
萬分期待與舊同學相聚的那一刻,但隨着日子的臨近,漸漸地又多了幾份「近鄉情更怯」的惆悵。當年同窗苦讀的學子,如今有的是政府官員,有的是銀行高層,有的是學界大佬,都在各自的領域獨當一面,見面之後,還能找到當初那份不分彼此的無憂無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