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便在餐桌前啪啦啦趕稿,到下午四點半,電話突然響起。三木君說:「打擾你很抱歉,可能信賴的只有你了。」
「什麼事?」
「足立區最北的車站在哪裏?」
我在腦海描畫地圖。「見沼代親水公園。」
「在那裏會合。」
「現在?」
「老婆剛回娘家,明早便回來。這是唯一機會!」
「三木,你……」
「總之在那裏見面,拜託了!」他掛線。我對自己的稿子嘆口氣,披上風衣出門。一個小時後來到約定地點。三木君已在等着,一見我他便問:「世田谷最西的車站是什麼?」
「喜多見。」
「走!」
我跟他入閘,登上5點34分的電車後,坐定,才問他是怎麼回事。三木突然像被什麼吸引似的緊盯自己右手。「呃……!抱歉,右手『那傢伙』不讓我說。」而他的右手只有手掌和手臂。「我們還要去江戶川最東、練馬最西和大田最南。把我們的路線連起來你就會懂。」
篠崎、大泉學園、六鄉土手。「五芒星?」
「嗚……!不能讓我右手『那傢伙』聽見!」每到達一個checkpoint,我們便下車,什麼都沒做,前往下個目的地。好歹我們終於在晚上10點55分抵達最後一站。「回去寫稿咯。」我說。
「謝謝。」三木道。隨即像撞鬼似的大喊。路人向我們投以不安目光。「還不行,右手『那傢伙』說沒返回起點!」
五芒星的話那確實少了一筆。「可尾班車已經在一分鐘前開出了。」
「竟然……嗚……嗚啊啊啊啊啊!」
我看着他。「這樣是無法回家的。沒辦法,我們就留宿一宵吧。」我們去車站附近一家漫畫喫茶店,要了兩個杯麵、半打啤酒。我們聊許多男人話題。事業、人生、價值觀、世界觀,聊了整夜。清晨4點53分,我們登上前往見沼代親水公園的第一班車。原打算在車內小睡,卻被電話鈴聲吵醒。三木手顫顫地接電話。
「昨晚去哪裏滾了!」一把暴怒的女聲穿過話筒爆發。
「在……我……」三木牙關打顫。
我接過他的電話。「三木太太嗎?我是他兄弟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