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大部分集中又高效的閱讀都是在出差或旅行途中完成。最近一次的旅行,隨身帶的是松本清張短篇小說合集《證明》,由東方出版社今年一月出版。
松本清張(一九○九─一九九二)被視為日本社會派推理小說鼻祖。所謂社會派,區別於本格派等,並非單純依賴嚴密的邏輯推理,而是更為關注社會現實和複雜人性,說得通俗些,它側重的是案犯為什麼這麼做,而非怎麼做。東野圭吾即是現在的社會派代表之一。
《證明》一書收錄了松本清張於一九六九至一九七一年間創作的四部短篇小說。除了同名小說外,還依次包括《新開發的區域》、《密宗律仙教》和《留守宅事件》。前三篇是典型的社會派推理,作者用了較大篇幅描述故事的社會背景、個人經歷,比如在《密宗律仙教》裏,松本清張足足炫耀了一把自己對神學和佛學的了解,將大量晦澀艱深的宗教術語穿插於敘事之中。
標題作品《證明》安排在首篇,自是最先受到關注。主角是一對中年夫婦,丈夫是成名無望卻依然執著創作的作家,妻子是一份女性雜誌的記者,除此之外,故事人物就只有畫家、佛學家和連名字都未被賦予的出版社編輯了。自卑失業的丈夫與有經濟能力的妻子,婚姻岌岌可危,畫家的一次工作邀約,徹底引爆夫妻關係,佛學家被無辜捲入其中,情節逐步推進,作案動機隨之揭開,然而故事卻在兇手的自殺中戛然而止。詫異之於再仔細回味,恍然大悟:看似偶然的婚外情事件卻是必然的夫妻關係失衡所致。
推理小說固然離不開兇殺現場的描寫,但松本清張的文筆卻出奇的乾淨,少有血腥場面的描寫。在《證明》裏,他僅以寥寥兩句交代行兇過程:「久美子悄悄取出藏在雜誌下的刀……他那高大的背影完全暴露在久美子的刀下,彷彿在誘惑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