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漢代以前的文物,絕少見有狗的造型。那時權貴養的多是獵犬,作狩獵之用。魏晉南北朝也不例外。正如晉代詩人張華(張茂先)詠當時的獵犬:「如黃批狡兔,青骹撮飛雉,鵠鷺不盡收,鳬鷖安足視。」東漢的畫像石和漆畫,偶見有獵犬出現;反而西漢珍罕陶塑品早已以家犬作主題,傳世迄今者極稀。
到了唐、宋,漸多見雕刻品中,雕成家犬,足以反映當時官民家裏盛行養犬為伴,守門防盜。像附圖,為唐代石雕小家犬(約長五公分),樣子傻兮兮,但神氣十足;造型渾厚率直,線條簡樸,鑽兩小孔作雙目。唐代詩人杜甫也詠家犬:「敏於一擲,威解兩鬥,終無自私,必不虛透。」寥寥數筆,寫出狗的特點。
唐代石刻,夙負盛名,但甚少見這類石雕小家犬。歷來矚目的,是唐代宮室陵墓較大型的石刻作品,俱出自內府高手。例如陝西乾縣的參道石雕,除了大理石刻武士像外,不少是動物雕刻,尤以唐馬優美且富質感。反而當時民間有些雕刻高手,偶雕家犬作閒玩,雖然小型,亦可見其工藝熟練,自成一格。
宋代石刻漸衰微,代之而興的是木雕。曾見北宋時一件木雕家犬,掉尾欲舞,張口吐舌;不禁想起蘇東坡詠其所養狗兒的詩句:「晝馴識賓客,夜悍為門戶。知我當北還,掉尾喜欲舞。跳踉趁童僕,吐舌滿汗雨。」宋人自徽宗趙佶始,皆善待狗隻。蓋徽宗生肖屬狗,遂下旨禁止天下宰狗,使喜愛狗的人也倍增。
自古以來,滇西北寧蒗縣普米族和拉祜族的苦聰人(舊時生活在雲南哀牢山原始森林中),皆依照其原始信仰的遺俗,十分敬狗愛狗;每有新米,必先用來餵飽狗兒,以報答狗對氏族祖先的恩情。相傳古代那兒受洪水巨災後,全族幾乎餓死,幸得忠犬冒險尋回穀種,解救族人危機,故他們從來不會傷害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