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佚名筆記《道山清話》載：

　　張文潛曾經說，現在印書盛行，而賣書的往往都是讀書人。

　　有一讀書人甲，將家裏的錢都買了書，將要運到京城去賣。中途，他碰到了另一個讀書人乙。乙看了甲的書目，很喜歡，但是沒有錢買，很傷心的樣子。過了一會，乙對甲說：我家裏有一些上好的古銅器，我想將它賣掉，來買你的書。甲是個古銅器愛好者，卻頗有研究，他一見乙的銅器，就喜歡得不得了，連忙說：哎呀，你不用麻煩了，我給你的銅器估個值，我們倆交換吧。於是甲用所有的書換得乙的一些銅器，急忙返回了家裏。

　　甲妻見丈夫這麼快就返回了，正在驚訝，看看他的行李，只見兩三隻布袋裏面，乒乓亂響，問清原因後，妻子大罵：你換得他這個東西，能當飯吃嗎？甲毫不客氣地反擊：他換得我那些書，難道也能當飯吃？

　　聽說這件事的人，都笑得捧腹噴飯。一個生意人碰到了一個讀書人。生意人不精通生意，讀書人卻懂讀書。生意人本想好好賺一筆的，因為他傾其所有，他也是愛書之人，他選的那些書，都能夠賣出不錯的價錢，否則不會孤注一擲，他妻子也不會同意這個買賣的。讀書人真懂書，他一看書目就喜歡上了，只是沒有現錢。但他家裏的那些銅器，也算祖傳，為了讀書，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賣掉弄書讀。

　　比較搞笑的是，生意人忘記了自己的生意，又喜歡上了銅器。這就好比，一個有點志向的人，突然碰到了更好的選擇，就迅速改變了原有的方向，而忘記了目的所在。

　　讀書人真的不虧，雖然那些書不能當飯吃，但銅器也不能當飯吃，而書中自有黃金屋，自有顏如玉，讀書不虧本。

　　倒是生意人的妻子是精明了，她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質，不好好做生意，終究要餓肚子的，所以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