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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鋼琴/凡 心

時間:2018-04-11 03:16:16來源:大公網

  去以色列的第一站,住在耶路撒冷廣場的Herber Samul酒店。

  耶路撒冷市區的酒店很不好訂,這家五星級酒店只容住兩晚。它在電車路旁,是個交通要地,面對耶路撒冷廣場,其高處可一覽遠近風光。但其設施、衛生程度及服務,與住過的五星級酒店,還有相當的距離。

  那個廣場,也就五六百平方米。廣場有一道用耶路撒冷英文音節的頭字母砌成的裝飾屏,它紅白相間,十分醒目。

  住進酒店那天下着沙沙中雨,忽聽到響亮而優美的鋼琴叮咚。尋找聲源,好久才發現聲音來自廣場一棵樹下的鋼琴,從高處往下看,有個黑色身影正匍匐在琴上。

  兩三個小時裏琴聲繚繞。

  直到天近黃昏,雨才停下。走到廣場一看,琴手是個衣衫襤褸的猶太老者。他拖着齊胸的灰白鬍鬚,正佝僂着背,專注地在彈奏,琴面上擺着一個褐色塑料小盆,盆身貼着希伯來文的字條。不少人,特別是旅客走過,都往那兒扔點錢。原來老人是在彈奏行乞。

  後來幾天我們在那兒來來往往,見老人風雨不改地在那兒彈奏。但他有時也會讓開,讓那些早在一旁摩拳擦掌的人,特別是琴童們上去一試身手。別人彈琴時,老人就會去點數盆子裏的收入,我估算他一天得個百來塊謝爾克(約三百港元)不成問題。

  叫我開眼的是那部鋼琴。它整個是由灰黑色的石頭製成的,摸上去非常平滑細膩,質地像中國端硯石料。其外觀構造與三角琴一樣,只是沒有琴蓋。鍵盤也與普通鋼琴差別不大。其共鳴是從石頭音箱發出的,那樂音無懼風雨地動人。我錄了音寄給彈琴的朋友,她也詫異石頭琴有着上乘的音色。

  後來又發現,夜間十點多,就會有人拿着鍵盤蓋來把琴鎖上,否則夜半琴聲是叫人心煩的。

  琴身上有一行希伯來文和英文,英文寫着:歡迎來Canderza,世界第一部水泥鋼琴。Canderza解作「華彩樂段」,可能是某個公司的名字,這部石頭琴便是公司的廣告:水泥可以造出這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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