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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災難影像\楊騏

時間:2018-04-08 03:15:44來源:大公網

  攝影新聞業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戰爭時期便已經成型了,可以說這是「現代戰爭史中爭議最少的一場戰事」。到一九四五年戰爭結束之後,納粹黨的惡行經由影像的記錄與傳播而展現在世人眼前,這更加確認了攝影記者的「正當性」。

  戰地攝影的初衷就如同戰爭詩歌的作用一樣:為了打響戰鼓、激勵將士。英國攝影師羅傑.芬頓(Roger Fenton)被公認為是第一位戰地攝影師。在十九世紀五十年代爆發的克里米亞戰爭期間,在阿爾伯特王子(Prince Albert)的授意下,他被派往克里米亞成為英國政府的「官方」攝影師,為的就是要借這位名攝影師的鏡頭,來給這場越來越失去民心的戰爭挽回一些正面的印象。後來,發展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戰地攝影已經在戰爭中享有了一席之地。

  但是值得我們反思的是,這些攝影紀錄存在意義理應是讓公眾知悉戰爭的深重代價,並由此提高反戰意識,然而在達成這一功能性目標的過程中,戰地攝影記錄的角色地位並非那麼重要。人們對當時戰爭傷亡慘重程度的了解,多半不是來自戰地前線的照片,而是歸因於藝術家的繪圖以及記者的報道。

  非洲奴隸史的研究者里歐.利瓦克(Leon Litwack)曾在他的著作《庇廕之外》(Without Sanctuary: Lynching Photography in America)中收錄大量於一八九○年至一九四○年間所拍攝的美國小鎮黑人居民慘遭酷刑的照片,並於二○○○年在紐約舉辦了攝影展,照片中的黑人被閹割、吊死、燒屍……其殘忍程度令人「難以想像事件全盤的恐怖」。

  利瓦克在書中詳細寫道:「有人說這次展出的兇暴展品只是投偷窺者所好,只是不停地提供黑人受害的影像。這是一段不容易被吸納與同化的痛史。這些頁面上的影像被視為是野蠻的、喪心病狂的,超越了理性的範疇。

這些照片正重新定義什麼是『難以置信』,甚至令我們的腦筋麻木。但是我們必須重新檢視這些照片以設法理解:正常男女如何於生活中容忍、參與以及維護這種暴行?」

  以攝影記錄下來的世界各地的悲慘和不公平的龐大庫存,讓大眾對暴行有了一定程度的認識,也使得暴力恐怖現象變得更普通了,使它們看起來熟悉、遙遠、不可避免,變得就像一張照片一樣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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