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屆奧斯卡頒獎禮早已曲終人散,但我在這裏仍要再說一遍,只因為大部分香港觀眾都替《廣告牌殺人事件》未竟全功而感到可惜。
《忘形水》獲得最佳電影等幾個重要獎項,到底是否實至名歸?我覺得其實並不單純是電影內容和技巧的比較,而是《忘形水》有着一些普世認同的價值觀。不能說話的清潔女工本身就是弱能(又或說是傷殘)人士,由她與人魚生物發生戀情,雖說是有點怪異,但卻是寓意着世上某些邊緣族群的光輝。雖然該電影在香港市場的反應一般,但成為獎項得主也不無道理。
香港觀眾熱愛的兩位演員/角色,同樣憑着《廣告牌殺人事件》而獲獎。除了演員本身的優秀演技,《廣》故事所描述的美國小鎮,其寫實的社會狀態,也是讓角色能夠立體呈現的背後原因。
美國不少大城市都很先進,但更多偏遠小鎮卻是「山高皇帝遠」,表面平靜、內裏洶湧的陰暗社會。密蘇里的小鎮仍然是白人優越和男權至上的社區。威路比警長沒有盡力尋找姦殺少女的兇手,導致其母親租用公路上的三塊廣告牌來宣泄和爭取公義。女主角法蘭絲麥杜文飾演據理力爭,不屈不撓的母親,其角色早已具備客觀元素支撐的基礎。她的舉手投足都帶着悲憤和怨懟,不論對其魯鈍兒子,抑或是那位對她傾慕的侏儒,她處處都流露出悲情的感觸,因此觀眾對該角色實際寄予深切同情。
至於那位以暴力對待廣告公司老闆的警員,表面上傻乎乎,實際上歧視黑人和無視公義程序。若非威路比警長以死相勸,警員也許仍會繼續阻撓女主角尋找真兇。森洛威爾憑警員角色獲得最佳男配角獎,其實該角色在電影下半部分已仿如男主角,最終更與女主角一起踏上追兇的路途。兩位演員無論在形象、台詞和精神狀態上,都有極深刻的表現,獲得獎項可說是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