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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紀行(五)/張 泠

時間:2018-02-13 03:16:09來源:大公網

  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省山城格拉納達(Granada),地勢高低起伏,有立體感(想起三藩市、重慶或里斯本)。住在山上,從陽台看出去,鱗次櫛比的屋頂,色調均不同。晚間去洞穴看Flamenco,名曰「Cuevas Los Tarantos」。更近吉卜賽風格,歌者與舞者大都是看似飽經滄桑的中老年女性。用我最初級的西班牙語技能,只能聽懂她唱的兩個詞:mi sufrir(我受的苦)。她們的歌吟舞蹈與服飾,與塞維利亞劇場裏所看的各種演出相比,或許略顯粗糙,但其中的苦痛、樸素與元氣,都與別處迥異。還有一位看似不到二十的身材嬌小的姑娘,她閱歷尚淺的舞姿配以一位老年男歌者閱盡滄桑的蒼涼嗓音,是怪異的人生況味。因為空間狹窄親密,舞者與觀者距離近,溫度、氣息都感觸到,甚至一位男舞者的一滴汗水都甩到我手背上……對面是十幾位日本遊客,組團前來(大約是日本遊客必遊之地,說明書除了西班牙文、英文,也印有日文)。他們平時略顯拘謹,看表演時竟非常外向,鼓掌、唱和、喝彩、大笑,熱烈程度遠超我對日本人的有限了解。

  格拉納達也是「內戰」時被右翼勢力殺害的西班牙詩人、劇作家洛爾迦(一八九八至一九三六)的故鄉。除了詩歌與戲劇,洛爾迦酷愛音樂與藝術,曾與布努埃爾和達利過從甚密。也有推測他被殺害的原因之一是他的性取向不為保守勢力所容。洛爾迦甚至認為布努埃爾與達利的實驗短片《一條安達魯狗》(一九二九)是在嘲諷他而大為憤怒(也有資料稱洛爾迦鍾愛達利但被拒絕)。洛爾迦二十年代末客居紐約時目擊華爾街崩潰、非裔人口所受不公對待及指導旅行劇團為西班牙貧困鄉間人們演出使得他思想左傾,關注藝術的社會動員力量,也因此獲罪。可惜無暇去參觀洛爾迦博物館,及去一家名為「一條安達魯狗」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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