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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從維熙/延 靜

時間:2018-01-30 03:15:53來源:大公網

  從維熙是當代著名作家,近日看到消息,八十五歲高齡的他,經過兩年的準備,出版了十四卷《從維熙文集》,實為可喜可賀。

  我是普通一員,與從維熙只見過兩面,其間還相隔五十年,不過這次看到他《文集》出版,不禁又回憶起往事。

  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我上中學的時候,就知道了從維熙的名字。當時年輕作家還有劉紹棠、韓映山、房樹民等人,他們迅速成長,作品清新淳樸,我經常在報刊上讀到,甚是喜愛。特別是作家孫犁主編的《天津日報》副刊,出於對年輕人的培養和關愛,幾乎每周一版的副刊上,都發表他們的短篇小說,以從維熙、劉紹棠的最多。我就讀的中學圖書館不大,但有《天津日報》放在報架上,我每天到圖書館去看,從維熙的短篇小說《七月雨》、劉紹棠的短篇小說《大青騾子》,我都是從那裏讀到,至今記憶猶新。

  我那時也喜歡動筆,經常給《新民晚報》投稿,也學着寫小說,現在看來不自量力,但那時卻執著追求。我第一次見到從維熙大約是一九五三年,他已調到《北京日報》當記者。我去報社訪問,在會客室無意見到他,簡單寒暄沒有多談,但我心裏已感到滿足,因為平時只能看到他的作品,這次則見到本人。記憶中他當時背着一把小提琴,給我的印象是,文學和音樂分不開。

  一九五四年,我入北京大學學習外語,功課忙無暇他顧,我一時的作家夢也遂之破碎。後來聽說,劉紹棠也入了北京大學中文系,但我沒有見過他。又過了幾年,聽說從維熙和劉紹棠都被劃為「右派」,下放到邊疆,從文壇上消失。我的全部精力投入外語學習,但這段歷史我是不會忘的。

  從事外交工作,每天從早忙到晚,幾乎沒有閒暇,不過我心中一直沒有忘記從維熙、劉紹棠。「文革」結束後不久,一天突然又看到從維熙的中篇小說《大牆下的紅玉蘭》,不勝興奮,心想他又回來了。我一口氣讀完小說,心裏感到未曾有過的滿足。那是一篇壯美的悲劇作品,甚撼人心,也開創了傷痕文學的新領域。那之後,我還讀到從維熙《第十個彈孔》、《遠去的白帆》等中篇小說。

  退休後,有了時間,我又拿起筆,寫點外交回憶,也寫點根據生活感悟的散文,雖到晚年,總算滿足了個人興趣。我也注意收集從維熙的作品,先後買了《走向混沌》、《北國草》、《傍晚敲門的女人》、《裸雪》,直到前幾年買了他的散文集《黑白人生》。讀他的小說和散文,深感文字優美,文思獨特,結構嚴謹,不啻是一種享受。

  本世紀初,從報刊上連續讀到從維熙的多篇散文,我突發奇想,是不是可以去拜訪他,了卻我長久以來的心願。了解他的電話後,我貿然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提出我的願望,不想他表示十分歡迎。我和老伴兒按約定的時間去他家拜訪。那是一棟老樓,房間格局也不是很好。他的書房不大,擺滿書,還有一台電腦。交談中他告訴我們,他年紀已大,不再寫大部頭作品,但平時生活中有所感悟,還會寫一些短小的東西。他還談到,要寫最熟悉的東西,只有有了強烈的創作欲望,才能寫出成功的作品。他還說,天賦是重要的,但後天努力是不可少的。他在交談中多次提到並感謝前輩作家孫犁對他們這一代的幫助和栽培。在交談中也得知,他的好友、著名作家劉紹棠不幸英年早逝,令人不勝唏噓。

  這是我第二次與從維熙的見面,現在又過去十多年。也曾想再去拜訪他,但又擔心打擾他而作罷。《從維熙文集》出版,我心緒不寧,往事不斷浮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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