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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冰 燕

時間:2018-01-12 03:15:54來源:大公網

  圖:余光中遺作《長長的路 我們慢慢走》於去年十二月出版發行/作者供圖

  這一個冬裏,余光中逝世了,歌頌悼念的人太多,就連龍應台也寫文章悼念:「余光中走了,在七十年的台灣文化史上,是一個時代的結束……余光中的一生就是一部跨世紀的疼痛文化史。」這反倒讓我不知該如何提筆,直到我讀到了這本書─《長長的路 我們慢慢走》,這本去年十二月才緩緩出版的余光中遺作。

  余光中作為詩人的風格複雜多變,但在散文的造詣上也有其作品《猛虎與薔薇》裏所說到的兩面性──雄偉和秀美,外向和內向,詩歌意象宏闊,大江、大河,頗為壯觀;同時又有在《等你,在雨中》中的細雨般柔情,「每朵蓮都像你/尤其隔着黃昏,隔着這樣的細雨」。在《長長的路 我們慢慢走》這本書中,我們可以看到作為散文家的余光中亦是「猛虎」與「薔薇」集於一身。在《聽聽那冷雨》《望鄉的牧神》我們可以讀到一個飽含深情的余光中,筆下「杏花春雨江南」,極其柔美;而在《眾嶽崢崢》中又有矗立於天地之間的豪邁,以寬廣的胸懷眺望這大千世界。

  如果記憶也能開花,我想,余光中的記憶應該能開出滿滿的一個花園。重重疊疊的複瓣花朵,在他的記憶文字中一瓣瓣地綻開,清香撲鼻,讓你忍不住想起那時青青時光。書中那一篇篇的有心文章,將一個愛生活、愛思考的詩人生活躍然紙上,讓人忍不住懷念那份美好。

  「我心裏有猛虎在細嗅薔薇。」此話出自英國當代詩人西格夫里.薩松(Siegfried Sasson)。余光中認為這行詩是象徵派的代表,原因在於它具體而又微妙地表現出許多哲學家所無法說清的話;它表現出人性裏兩種相對的本質,但同時更表現出那兩種相對的本質的調和。猛虎象徵着人性的一方面,薔薇象徵人性的另一面,而「細嗅」剛剛象徵着兩者的關係,兩者的調和與統一。

  原來人性本就包含兩面:其一是男性,其一是女性的。隨着年齡的增長,社會有了一定的定義。男生如果表現得女性化,則被人稱為「娘娘腔」;例如他喜歡芭比娃娃,那將被人笑話,這種行為不是太被允許且被他人接受的;而女生如果表現得男性化,則被人稱為「男人婆」。不知從何時起,有了這麼些強硬而呆笨的稱呼。想在兒童時代,小男孩是喜歡跳舞,喜歡粉色芭比娃娃,他可以很柔美,甚至他做的可愛的動作,大人不會有異感的,而是覺得軟萌軟萌。為何大了卻要抹殺掉每個人心裏住着的小男生和小女生。男性和女性,並不是相互對立,不是非要個你死我活的狀態的,它是相互調和,兩者成分在每個人心裏的比例不同而已。由此,才創造出這麼多不同卻相互吸引的人。

  在人性的國度裏,只有它心裏的那隻猛虎能夠發自內心充分地欣賞那朵薔薇,而佔據心裏另一方的那朵薔薇能夠真誠地尊敬那隻猛虎,那此人便能達到不同於偏袒其中任何一方的境界。他是剛亦柔;他是水亦是石;他能成瀑布亦能成靜流;他能微笑也能痛哭;他堅強卻能柔軟;他能感受到那份大要,也能深深體會那份細節。

  有猛虎和薔薇共存的內心,才能感恩於這世間,允許自己生而為人,而不是單一設定─如此,方能感受人的樂趣。余光中走了,留下的他此生慢慢走到盡頭的記憶與情懷,那條長長的路上,滿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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