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京北郊登門拜訪編劇王力扶老師,她編劇的電影《馬背上的法庭》曾獲威尼斯影展地平線單元獎。近年中國影視產業發展增速,但她拒絕了眾多網劇編劇之邀,專心寫自己喜歡的現實主義題材作品。她與五隻貓相伴,孤燈一盞、鍵盤兩雙。我從小怕動物,即便是貓狗小寵物也敬而遠之,一進門就被五隻貓圍繞,我坐立難安,只有聊劇本時才忘了貓咪們在我身邊巡邏糾纏。
已近黃昏,王老師善解人意說我們去祥雲小鎮邊吃邊聊吧,正好編劇李慧開車到來。李慧就用手機導航線路,說從王老師家去祥雲需要兩個半小時路程。我與王老師都沒駕照,對李慧的導航結果深信不疑。驅車準備開始兩個多小時的「長征」時,王老師說咱去羅馬湖吧,去那裏我認路,不用導航,要不了兩小時。果然,我們很快就到了羅馬湖。飯桌上,我們仨感慨如今影視行業魚龍混雜,大多公司把劇本生殺大權交給剛出校門的年輕人,追求所謂互聯網影視氣質,據說編劇宋方金老師有次面對某公司年輕的劇本責編不靠譜的質疑時,他平靜地對孩子們說:「我的劇本值不值得拍問題不大,但我知道你們的人生出現了大問題。」宋老師有尊嚴地點出了當今影視界致命頑疾。
晚餐結束後原路將王老師送回家,李慧再送我回城,她的手機導航再次提醒她路線偏離,於是她突然發現今晚她一直用的是步行導航模式,所以提示從王老師家到祥雲小鎮的時間甚至比開車從北京去天津還長,二十多分鐘的車程變成了兩個多小時的步行路程。但我們早都習慣並迷信數字導航了,無人質疑。還好王老師當時清醒,力挽狂瀾,指引車輪駛往羅馬湖畔,因為她相信自己曾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