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曾見兩卷「河南造」偽品,皆蓄意仿北宋文豪蘇軾行楷書法。
東坡居士歷來名氣響,專造假之徒乘機向附庸風雅者行騙。其實,舊字畫市場所謂「河南造」,乃指開封一帶偽製的贋品,始於明末清初;但質素很差,所書字體生硬呆滯,了無意趣,毫無蘇學士筆酣墨飽、流暢自然的基本特色,遑論有真品的翩翩行氣與任筆為體的風神了。
除了筆墨外,另一破綻是紙張。蘇軾原書的《黃州寒食詩帖》,為仿澄心堂紙本的手卷,現存台北故宮博物院,別無他卷。
清初開封偽作者,紙質分明屬當時河南特產的棉紙,是北宋時期還沒有生產的。
另一偽作,為仿蘇軾行書《仙人篇》卷。據知,是故宮博物院舊藏。筆者很久以前也見過真跡,結體欹勢獨特,正是「釋之意態,全其體趣」。
河南偽品是先用粉箋揉後,加染一層淺茶漬色,然後才在紙上寫字。
真跡必然在光潔的宋紙上振筆疾書,隨心所之;經歷九百多年,因接觸空氣濕氣等,天然地慢慢變黃,效果與偽品先人工染色才寫字迥然不同。
筆者最喜愛蘇軾所書《赤壁賦》(見附圖局部),真跡亦藏博物院,直抒胸臆,豪宕秀逸。
賦中所言:「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簡直是他的「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