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為我買了一部新手拉車,車前有秘製拉扞,原來拉下來就變化成一張椅子了!「媽你買瓜菜水果時,如果力倦筋疲,走累了及時坐下來歇息呀。」
這設計真棒。女兒送我的貼心禮物,令我憶起舊事成串,想到種種椅子的往事。
小時候,看到電視劇裏皇帝的鑲石寶座——閃閃發光的黃金龍椅,真正威風呀!心想能一坐就好了。
當然這只是小孩子的囈語,宮中之古稀珍品,龍椅固未可坐下來,曾幾何時,連坐沙化椅也是我的希冀和福盼。
最記得父親在我們讀初中時,買成了大角咀一個唐樓單位,那年搬進去這新居,大夥兒簡直開心得意忘形,因為父親還為我們新置了大沙化呢!大沙化的吸引力是時尚、優雅、高貴,在那個年代,沙化椅可說得上是精品椅的代表,代表了那個時代小康生活的修養和品味。
以我所知,非大富大貴的平凡人家,即使用多了錢,無論如何,還是會置張大沙化,因為大人小孩回到家中,就想放鬆自在、舒適地躺靠在沙化椅坐着,一起看電視,一起談話……沙化椅的存在,是有「在家千日好」的隱喻,圍坐沙化能為父母親子打造形影不離的溝通機會呢。
回想起在我讀小學時,我家曾有一張老藤椅,令我聯想起夏韶聲唱的《空櫈》:
輕撫給腰背磨殘了的櫈/無奈櫈裏只有遺憾/在遠遠的以前/櫈子很美/父親很少皺紋……獨望着空櫈願我能/再度和他促膝而坐/獨望着空櫈心難過/為何想講的從前不說請楚……
(詞:林振強)
如今每次耳畔聽見收音機播《空櫈》的歌曲,彷彿似傳遞着為人子者訴說出來的遺憾;歌者寂寞心情融入到我自己的心,他的歌聲,帶我回到過去,我也似看到父親,看到祖父……父親,他也曾和祖父那樣,在那藤椅坐着,放工回家一個人坐着,滿臉上無限倦意,我見到就好想讓他休息,好好坐多一會回氣吧……
如今我已有能力為父親選購一張更好更舒適的座椅了;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時光總是和我們開玩笑,我再沒有機會了。子女有心有愛對爸媽,就及早盡孝啊!無論是說話還是行動,都要盡早才好,免得留在心裏沒開口、又沒什麼做到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