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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y Carr的神秘森林\李夢

時間:2017-12-07 03:15:45來源:大公網

  圖:Emily Carr作品《無題》\作者供圖

  前些天去了溫哥華。在市中心的美術館見到一場個展,關於Emily Carr(一八七一─一九四五)。

  對於加拿大人而言,這位女藝術家的名字並不陌生。溫哥華市中心固蘭島(Granville Island)上的一座世界知名的藝術學院,正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她活躍在十九、二十世紀交界處,是畫家也是作家。如果說二十世紀的加拿大現當代藝術在東岸有「七人畫派」(Group of Seven)推動發展的話,那麼加國西岸繪畫藝術的建基,則在很大程度上歸功於Emily Carr其人其作。

  Emily並非早早地顯露天賦的那類藝術家,雖說二十歲時已步入畫壇,可她開始為業界關注並推崇,則要到二十多年之後,也就是她五十歲左右的時候。在溫哥華美術館舉辦的這場個展「Emily Carr:步入森林」中,策展人詳細列出藝術家的生平經歷及創作年表,從中我們發覺,在她藝術創作的前三十年中,Emily頻繁旅行,有時去倫敦、去巴黎學習,有時去阿拉斯加、多倫多或是更近一些的溫哥華近郊寫生。這位藝術家承襲了畫壇前輩的喜好─旅行,觀察,將他處所見風景與人事當成創作養分。

  不出意外的,巴黎成為藝術家創作靈感的重要來源。一九一○年至一九一二年,Emily住在巴黎,接觸一眾現代畫家,了解野獸派創作技法,並在回到溫哥華之後舉辦了一場個展,向彼時的加拿大藝術圈推介野獸派作品。無奈,當時的畫壇尚停留在寫實主義大行其道的年代,無法接受Emily相對先鋒另類的表達。

  畫廊經營不善,加上在藝術學校教授課程的時候時常對學生惡語相向,Emily被迫離開溫哥華回到她的故鄉維多利亞,仍不時往四處寫生,「森林」系列便是從那時開始,頻繁出現在Emily的創作中。如今回想,若果Emily未曾在大城市遭遇不順,未曾退居鄉遠,她非但不會創作出這一眾以自然風景為母題的畫作,連她在加拿大乃至整個北美藝術世界中的地位恐怕也要因此改寫了。足見世事無常,難以預見且不可捉摸。

  在溫哥華美術館高級策展人Ian Thom看來,森林時常被人看作是「暗黑的禁地」,不過,在Emily的畫中,森林並不可怖,而是兼具美感與生命力的象徵。Emily筆下的森林畫作取景十分特別:她不像十九世紀法國風景畫家那樣由高處及遠處俯視,呈現林地與天空之間的開闊場景,也不像她的同鄉「七人畫派」那樣,時常將北地嚴寒中的林地風貌置於畫幅中,而是樂於呈現森林邊角處的景象。

  創作時,她將視線壓得極低,以至於畫中的樹看上去總是異常高大。畫家不怎麼講求透視技法,更熱衷用色塊堆疊拼貼的方法創作。畫中樹冠每每有濃郁的綠色,隨風勢翻滾起伏不息,很能見出梵高式後印象派與野獸派畫家的影子。Emily畫中的主體乍看上去無甚特別,不過是一棵樹或是幾棵樹罷了,以至於單憑畫中所見,我們每每難以分辨出這森林究竟在哪裏,林中究竟有怎樣的珍奇。不過,能將尋常事物或邊角風景畫出不尋常的、過眼難忘的觀感,卻是畫家技巧與魅力的體現。

  當畫家不厭其煩地就同一主題創作時,例如梵高畫向日葵、莫內畫睡蓮以及塞尚畫蘋果等,其背後動機要麼為借物作喻,要麼將那物件當作自身思考及情緒的外化。對於Emily而言,兩者兼而有之。森林之於她,既是故鄉風景的指代,包含她對於工業強勢介入自然秩序的擔憂(她的一些作品中能見到被砍伐的樹木及餘下的樹樁),也是她追求靈性與不羈生命力的精神象徵。對於這位大半生遊走在故鄉與遠方之間、不停探索的藝術家而言,僻遠少人煙的林間生長的植物,活潑、不羈、恣肆,正是她渴求並一直尋找的生命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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