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工作的原因，前幾日離港赴京，此行最令人難忘的不是初初到京時不期而遇的霧霾（儘管這已足夠令人印象深刻，空氣帶着難以形容的觸覺，從鼻子裏鑽進去，摩擦着喉嚨，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而是各式各樣的書店與店內的讀書人。在香港居住的這幾年，許久未見到如此多的人在一個非圖書館的公共空間內專注地閱讀──當然，考試前聚滿學生拚命溫書的咖啡館除外。

　　香港的書店，或因租金成本高昂，商家往往「地盡其用」，放書的地方都不夠，又怎會設置專門的閱讀區供人「打書釘」。就算有，也是與書店清晰劃分「楚河漢界」的休閒區：想坐一會兒，至少得點杯喝的，想看書店裏的書，必須先買下來。書店裏販售的書，一般不會提供專門的試讀本。讀者在購買前若想試閱，沒有包膠紙的書自是可以，但如果書上包了膠紙，不買就休想窺探一二。

　　北京的書店恰恰相反。這次在京城六日，前後逛了幾家書店，幾乎每家都有閱讀區和書籍試讀本。其中一間書店在商場裏，閱讀區面積接近整個書店的二分之一，大部分是免費座位，攻讀者試閱書籍。我看中兩本新書卻未找到試讀本，店員幫我查了查，其中一本被其他讀者拿走了，另一本剛到店，還沒有試讀本。於是他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拆開包裝遞給我，我成了第一個試讀此書的人。

　　而開在中關村附近的那家書店更令人印象深刻。由於要趕中午的飛機，約莫清晨九時許，我便去到剛開始營業的書店，裏面的兩排閱讀座，已坐滿讀者。順着數過去，大約十幾個年輕人，早已開始享受愜意的閱讀時光。

　　看着這些「趕早集」的清晨讀書人，心中頗為感慨。好的閱讀環境，確實對養成閱讀習慣有幫助。北京的書店為好書的人提供了頗為便利的環境，讓你在那個環境中不自覺地就會拿起書翻看，甚至忘我地度過一天。也許北京人年均看十點八八本紙質書也與此有關，畢竟在香港，這個數字只有北京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