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法式下午茶的甜點 作者供圖

　　女兒讀幼兒園的時候，早飯和晚飯在家吃，中午在幼兒園吃。我經常為她吃晚飯總是吃不好很苦惱，很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幼兒園在下午四點半到五點的時候有個加餐。這也就是所謂的「零食」時間，有時候女兒會吃到五點半我接她的時候，還能看到她滿臉的蛋糕碎末。

　　有一次在幼兒園門口等着接女兒的時候，我和一位法國媽媽聊起這個加餐的事情。

　　「我並不覺得法國人喜歡零食，但為什麼幼兒園會有『零食時間』？」我和這位年紀比我稍大的法國母親一邊透過窗戶看着幼兒園的餐廳裏有位阿姨在收拾桌子，把小朋友吃完蛋糕後的盤子和牛奶盒子扔掉。

　　「你說得對，我們不喜歡零食，因為會讓我們長胖。但是我們有早茶時間，下午茶時間，其實也是從小養成的加餐習慣。」

　　「這樣說我好像能理解了。小時候就是牛奶和蛋糕，大人就是奶茶和點心。」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但是他們幼兒園的加餐時間是不是也太晚了？每天吃完加餐五點半，回家六點多吃晚飯幾乎什麼都吃不了。」

　　「六點吃晚飯？一般法國家庭的晚餐時間應該是七點半以後。如果去餐館的話，正式開始吃飯都是八點以後了。」法國媽媽對我們的晚餐時間有點驚訝，繼續說：「所以小朋友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吃了中飯，要堅持到晚上七、八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四、五點鐘吃點蛋糕牛奶，算是墊着點兒肚子回家，等着媽媽不慌不忙的做飯。」

　　「原來如此。我看他們的加餐也相當的美味，都是幼兒園下午現烤的熱烘烘的蛋糕。」

　　「那是當然的，要知道，加餐對於小朋友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事情。我們上次因為要趕着坐飛機旅行，所以下午提前來接兒子。他因為沒有等到加餐跟我大哭了一場。不過我完全理解，因為我記得我上中學的時候都從來不會錯過加餐時間，那彷彿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

　　「那他們上午有加餐麼？像大人們的早茶？我知道英國人有傳統的十一點『茶點時間』。」

　　「沒有。他們在家吃完早飯，便一直要到午餐才能吃東西。所以一定要在家裏吃好早飯。」

　　我這下有點明白為什麼女兒的班主任總是表揚女兒午餐吃得很好。女兒早上在家磨磨蹭蹭，早餐經常都胡亂吃點點心喝一點牛奶便去學校了，沒有「早茶」加餐，到中午吃飯女兒當然是狼吞虎嚥了。

　　這時候，女兒手裏還抓着一小塊蛋糕，臉上還有牛奶掛在嘴邊，從小操場的門走過來。她過來擁抱我，把這塊小蛋糕餵到我的嘴裏。這是一塊柔軟香甜卻一點不膩的胡蘿蔔蛋糕，顯然只放了少量的糖，而且面上並沒有像一般點心店賣的傳統胡蘿蔔蛋糕上的一層奶油。

　　我這才想起每次女兒過生日帶蛋糕去學校時，老師只有一個要求：不能有奶油。又想起女兒說的每天午餐都要吃「樹葉兒」，其實是蔬菜沙拉。再想起老師介紹的小朋友的澱粉類主食最好是法棍麵包，而不能吃蛋糕，等等。

　　法國人注重飲食健康，原來從小時候便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