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是翻譯,精通好幾國語言,她約我一起喝咖啡。
我因為三十年前在中國做過英文口譯,在美國也做了一段時間的中英文口譯,所以與南希聊起口譯這活兒,蠻多共同的感受的,雖說我倆語種不同,翻譯的領域不同,卻還是有很多可聊的。
她主要進行航空方面的英語與西班牙語的雙語翻譯,常與飛行員一起,以翻譯飛行訓練課為主。這要求她掌握很多飛行方面的專有名詞的翻譯,尤其是在模擬飛行器裏,教練講出來,需要立刻快速地翻譯給學習的飛行員。有過飛行員一緊張聽錯或者聽不清翻譯,就怪罪她,她也因此受過一些冤枉責備。我特別理解這種委屈。
我做過一段時間的中英文口譯,也因此得了些素材寫了兩篇短篇小說。但在美國不會講英文、需要翻譯的那些人,一般來說教育水平和素質都不高。我曾為警察局的警官們翻譯一起強姦案,感覺神經受不了他們太過細節的追問,加上大多數翻譯的都是醫院、銀行和保險公司的日常事情,時間久了,覺得花了太多時間在別人的日常瑣碎上,不如自己在文學天地裏任意翱翔來的自在。
不過我們倆都同意,口譯特別鍛煉人的大腦,反應快速是必須的。從這點講,我倆都覺得我們老年之後大概不容易會有老年痴呆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