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藍色藤蔓是斯德哥爾摩T-Centralen地鐵站中的標誌/作者供圖

　　說起瑞典大約國人對它的印象都不太深刻，最著名的或許就是從瑞典開遍世界的傢具市場──宜家傢俬了吧。殊不知，瑞典的藝術氣息遠遠不止體現在他們出色的傢具設計上，在地鐵站裏也可見一斑。

　　斯德哥爾摩是瑞典首都，在這座不大的城市裏，卻有着世界上最長的一座美術館，而它正是斯德哥爾摩長達一百一十公里的一套地下鐵系統。

　　在斯德哥爾摩，地下車站遍布城市的四周，數量多達九十多個，但更讓人覺得神奇的是，這些地鐵站裏往往都布滿了各種雕塑、馬賽克拼貼、繪畫作品、版畫和浮雕還有裝置藝術，由數百名藝術家參與創作。

　　一番了解之後才知道，上世紀五十年代開始，斯德哥爾摩建起了自己的第一條地下鐵，而當時的瑞典執政黨希望斯德哥爾摩地鐵不止用來連接城市，還要將瑞典的藝術也帶給所有在這裏搭乘地鐵的人們。於是乎，藝術和地鐵就此結緣。時至今日，當我在斯德哥爾摩搭乘地鐵時，那種感覺就像穿行在時空隧道裏：五十年代的瑞典藝術先鋒作品都能夠在一趟地鐵的旅程中得到一覽，今天的各種新銳藝術塗鴉嘗試也可以在這座城市的地鐵站裏得到觀賞。

　　在這眾多的藝術地鐵站裏，T-Centralen地鐵站是斯德哥爾摩的第一個地鐵站，也是將藝術帶入地鐵的先驅。在這個地鐵站裏，最初的雕塑和繪畫都是在五十年代末期創作的，之後又不斷地被加入新的元素。一九七五年，藝術家Ultvedt為它畫上了一些藍色的藤蔓和花紋，希望藍色能夠給乘客們一種平靜的感覺，從而成為了這個車站的標誌。

　　作為瑞典的首個藝術地鐵站，這個車站背後還有個小故事。為了感謝參與車站建設的焊工、木匠、工程師和礦工，但又不想把他們的名字刻在牆上，因為覺得太像墓地或是無趣的紀念碑。於是，Ultvedt決定將所有工人，包括他自己，用藍色剪影的形式畫在了站內的牆面和天花板上，如今看來倒也生動有趣。

　　斯德哥爾摩的另一個著名地鐵站，叫Östermalmstorg車站，它是一個建於冷戰時期的車站，因此被當時的設計師設計成核戰爭的庇護所。站內的作品由瑞典二十世紀最著名的藝術家之一—Siri Derkert在一九六五年時創作完成。

　　從七十年代開始，斯德哥爾摩的地鐵建設者開始採用一種新技術—在岩石表面噴灑一層混凝土，混凝土緊貼着岩石，反映出岩石的形狀，使得整個地鐵站如同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也是從那時起，藝術家和建築師在車站建造之初就開始緊密合作，將作品與站內環境融為一體，而不是孤立地創作。到了九十年代，藝術的重點轉向了改善那些線路盡頭被遺忘的車站。

　　縱觀而看，着眼於此時此刻的表現手法是斯德哥爾摩地下鐵藝術的一大特點。很多時候，藝術家們使用的創作手法，例如繪畫和織物，在地下環境無法保存很久。另外，儘管如今已經沒有新的地鐵站在建設，地鐵管理方仍然希望給更多藝術家提供在公共空間展示自己作品的機會。因此，斯德哥爾摩的不少地鐵站點內，每年會舉行一到四次的臨時展覽。

　　自一九九七年開始，斯德哥爾摩公共交通局每周都會為遊客提供導覽服務，講解地鐵建築、藝術作品以及背後的藝術家的故事。而講解費，就是一張地鐵票而已。搭乘一趟地鐵的時間裏還能欣賞到富有意義的藝術作品，這樣的別樣體驗，大約也只有在斯德哥爾摩這樣一個奇妙的個性都市才能感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