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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留與伴煙霞/李英豪

時間:2017-09-24 03:15:48來源:大公網

  百花中,獨愛蘭蕙。唐詩人李白詠「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宋蘇軾謂「時聞風露香,蓬艾深不見」。清袁桷描寫為「飛瓊散天葩,因依空岩側。守墨聊自韜,不與眾草碧。」李白和蘇軾乃詠春蘭;袁桷則詠墨蘭(俗稱「報歲蘭」)。很多人皆把蘭與蕙混淆。宋詩人黃庭堅指一莖一花(包括雙頭花)為蘭,一莖多花為蕙。明李時珍卻認為蕙乃蘭之一種。

  清初「揚州八怪」之一鄭燮(鄭板橋)所繪墨蘭,有蘭也有蕙。筆者最喜愛其隨心隨意揮灑而成的墨蘭作品(見附圖);一如其個性,心靈喜自由翱翔,崇尚自然,生生不息,「不以無人而不芳」。他自言曾種蘭數十盆,三春過後,皆有「憔悴思歸之色」。因此,移植於太湖石、黃石之間。山之陰、石之縫,避日就燥,來年忽生長數十菖,挺然直上,清香幽遠。他遂悟出「物亦各有本性」。故他畫肥勁「山中之蘭」,雖一叢叢亂草如蓬,但非塵俗「盆中之蘭」。他自題的四句詩,最能表達他盡己本性的人生觀:「蘭花本是山中草,還向山中種此花;塵世紛紛植盆盎,不如留與伴煙霞。」他要蘭破盆而去。鄭板橋畫蘭,聊寫胸中逸氣,筆下不少墨蘭作品,十分懂得活用虛白,益顯空靈,正正是無墨處皆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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