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鴿」不但帶來十號風球,更帶來爆炸性的火熱,飆升至36.6度的新高溫,打破一八八五年創下36.3度的紀錄,一躍而為本港一百三十二年來最熱的一天。
朋友間的話題是一百三十二年前那次高溫居民怎樣過,當時他們難受嗎?還是我們這次熱得更難受。
我們在36.6度火辣辣氣溫壓迫下,各人有一套消暑的方法,有的逛商場,免費「嘆冷氣」,有的躲進戲院看電影,有的坐餐廳,有的到泳灘泡在水裏,有人選擇喝凍汽水,小孩說吃雪糕就感到涼快,除了在暴日下工作的建築工人無處可躲,多數人都找到降溫減壓的方法,最大的貢獻是無處不在的冷氣。
很想找到一八八五年那一天的36.3度高溫下人是怎樣過的資料,但翻不出記載。一八七四年便有《循環日報》,五年後再有《維新報》出版,按理應有消息報道,但怎也翻不出當時的文字記載,這場高溫市面發生過什麼,留下一段空白。
當時,港英時期在任的為第九任港督寶雲,他一八八三年上任,離任時正是一八八五年發生史上最熱天氣,36.3度高溫估計在七月至九月之間某一天出現,然後他十二月退休。是巧合還是別的原因?
從社會狀況了解當時居民怎樣承受酷熱,還是有跡可尋的,寶雲在任時期,市民居住環境己經擠迫,據記載,西營盤的平房,每層住二十至三十人,一屋之內有多間木板房,通道是出租的床位,凡是空間差不多都住人,局促不堪,當日在36.3度高溫下擠在一個「白鴿籠」裏,苦熱可知。冷氣機嗎?一九○二年七月十七日才由英國人威利(Willis Haviland Carrier)發明,一八八五年還沒有冷氣機出現,二、三十人睡在一間屋,長夜難熬,汗流浹背。「天鴿」氣溫高出當年0.3度,我們可「嘆冷氣」,這就是一百三十二年前後社會變化。
港督寶雲任內做了兩件與氣象及颱風有關的事,一八八三年上任,即填海修建第一個避風塘(銅鑼灣避風塘),解決颱風季節船隻避風問題;同年三月二日,香港天文台正式創辦,由英國人杜伯克博士任台長。當時天文台的工作包括天文、地磁、氣象及水文,參照格蘭威治天文台做法,每天降雨時間球,提供授時服務。
「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近年對香港一八八五年那一次破紀錄的高溫進行研究,得出的科學論據是,香港平均氣溫每十年上升攝氏0.12度,氣候變化令香港頻密發生「極端天氣事件」,炎熱日子增多,寒冷日數減少。另外,據香港天文台,35度以上極端炎熱事件的回歸期變得更短,具體例子是,由一九○○年的三十二年下降至二○○○年的四至五年,大大縮短了二十八年半,十分令人吃驚。
聯合國氣候專門委員會指出香港市區樓宇高密度,使香港的風力出現變化,香港多颱風,並不表示風力充足,過去數十年數據顯示,香港風力不斷下降,蒸發量減少,令居住環境濕度高,常常感到氣溫局促,即我們常說的「濕夾熱」,委員會以上數據顯示香港氣候變暖。這方面香港市民有同感,以聖誕節為例,過去穿褸配頸巾,戴皮手套,近些年只穿件薄外褸過節,氣氛失色。
一八八五年的一次高溫,成為研究香港氣候變化的起點,錄得變化規律,對於預防「極端天氣事件」發生,具有參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