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楊世彭著《優雅的時光：達人聆賞華格納樂劇22年全記錄》（台北遠足文化，二○一七年七月）

　　台北遠足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寄來一本厚厚的書，原來是美國科羅拉多大學戲劇舞蹈系榮休教授、香港話劇團榮休藝術總監楊世彭的新作《優雅的時光：達人聆賞華格納樂劇22年全記錄》（二○一七年七月），內容分四個部分：陳唯正和張慧慧的「推薦序」和楊氏的「自序」；華格納的樂劇和劇場─樂劇與歌劇、《指環系列》、拜羅伊特節日劇院等（一般譯「拜魯伊特」）；十次拜羅伊特樂劇節記實；附錄收入了作者七篇拜羅伊特之外的其他歌劇、樂劇和音樂會演出記錄，包括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波士頓交響樂團、愛丁堡演藝節的《指環系列》、英國葛蘭邦歌劇節（香港譯為「格蘭堡歌劇節」，Glyndebourne Festival Opera）、薩爾茲堡音樂節（應稱「藝術節」，因為有話劇演出，與香港藝術節和愛丁堡藝術節同一性質）等。此書作者去過的歌劇和樂劇演出，筆者都去過，如一九九五年夏楊氏與筆者在拜羅伊特節日劇院觀看同樣七齣樂劇、出席同樣的講座和聚會。又如楊氏於二○○三年在愛丁堡藝術節觀看的全套《指環系列》四聯劇，筆者那年也在愛丁堡觀賞了全套《指環系列》四聯劇。即使我們不是在同一年觀看，如筆者於二○一三年八月去拜羅伊特觀賞為華格納誕生二百周年而製作、演出全新版本《指環系列》四聯劇，楊氏觀看的是二○一四年的演出，但製作仍然是二○一三年的版本。這是筆者拜讀了這本新作的第一點有趣的想法。

　　楊世彭是戲劇學者，更是莎士比亞專家，曾任美國科羅拉多州莎翁戲劇節藝術及行政總監，因此他看華格納的樂劇免不了會從戲劇的角度來要求。一九九五年拜羅伊特節日劇院製作的《指環系列》，他特別讚賞這家劇院的製作水準，令他十分激賞：「《萊茵的黃金》開幕時三位女河神在河底游泳戲耍；中段的布景變換，自天神居住的山巔轉換至地底的苦力工場；劇終時天神走向彩虹彼端的新建宮殿；《女武神》一劇眾武神在天際策馬飛馳；天神Wotan將愛vBrünnhilde用烈火圈起，等待多年後青年英雄齊格飛前來將她一吻喚醒；《齊格飛》（另譯「齊格菲」）一劇英雄屠龍的處理；《眾神的黃昏》終結時火葬齊格飛的場面，緊接着隨後的萊茵河氾濫，沖走男女主角的屍體，淹死壞蛋Hagan等等，這些難度極大的場景都是考驗導演、設計師、後台技術人員的最大的難題。」（頁144、145）然後他大讚特讚導演Kirchner和設計師Rosalie。楊氏對導演的舞台技術、設計以及戲劇效果極為重視，如對二○○○年製作和演出（頁176-180）、二○一四年版本東德導演Frank Castorf的「離經叛道」「慘不忍睹」！（頁229）這是我指出這本書的第二個特點，我的樂評較少評舞台，多評音樂──獨唱、合唱、樂隊以及獨唱、合唱、樂團之間的互動。

　　第三點是楊氏為讀者提供各地社會音樂資料，如有這麼一段話：「（一九九五年）八月三日看完本齣七齣樂劇的最後一齣《湯豪瑟》步出劇院，已是晚間十點半……售票處的大門早已關閉，但門下已有四五位觀眾打開睡袋準備就寢，翌日早晨九點就可購得站票或臨時出售的退票。」（頁146）這類敘述貫穿全書，讀者在閱讀樂評之餘，還知道一些各國樂迷之痴情。第四點是楊氏的這本書刊登了近二百張彩照，為他的文字提供了多姿多彩的視覺形象，令讀者在一定程度上對楊氏的評論產生共鳴，加強楊氏所重視的戲劇效果。評論歌劇或樂劇，舞台劇照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充滿戲劇張力的樂劇，華格納的樂劇為導演和舞台設計提供了無限的空間來發揮他們的才華。

　　楊世彭的《優雅的時光》為華格納「粉絲」提供了綜合藝術與社會的音樂訊息，以及政治、哲學等等，內容異常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