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第十屆華文戲劇節去年在港開幕 網絡圖片
在慶祝香港回歸祖國二十周年之際，讓我情不自禁地回憶起一九九八年，即香港回歸的第二年，華文戲劇節在香港舉辦的盛況，至今華文戲劇節也走過了二十年的歷程，成為享譽海內外的一個盛大的戲劇節日。
一九九六年在北京舉辦由內地、台灣和港澳戲劇界參加的「96中國戲劇交流暨學術研討會」，這是第一次內地、台灣和港澳的戲劇工作者在北京的大聚會，到會代表百餘人，參演劇碼十五台，盛況空前。始終洋溢着親切交流，相互學習的熱情。在代表們的強烈呼籲下，決定組成一個聯絡小組，每兩年在內地、台灣和港澳輪流舉辦一次。
克服困難走過20年
我沒想到香港有那麼多戲劇團體希望前來演出。包括第一次到北京巡演的香港話劇團，他們帶來了劇碼《次神的女兒》，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有音樂劇《少女夢》和沙田話劇團的《苦山行》。台灣戲劇界對這次聚會也是高度重視，綠光劇團帶來了音樂劇《領帶與高跟鞋》，演出受到了北京觀眾的熱烈歡迎。
這次空前的盛會確實起到了交流的作用。如總政話劇團演出的《女兵連來了個男家屬》，讓港澳台的朋友真正了解了內地戲劇的演出水準。台灣綠光劇團的《領帶與高跟鞋》、香港話劇團的《次神的女兒》等，都讓與會的朋友們讚賞不已。
下一屆就輪到香港，我們感到香港舉辦能否成功，是這一活動可否持續的關鍵。出乎我意料，在鍾景輝先生的大力組織下，他們組成了籌辦的委員會，並設立專門的辦公室，定期舉行會議，將籌辦情況通知聯絡小組的成員。他們還特別邀請我到香港，聽取我的意見。在這次會見中，我根據台灣代表吳靜吉博士希望舉辦華文戲劇節的建議，與鍾景輝先生商量，能否將香港舉辦的這一屆改稱華文戲劇節。景輝先生不但熱情贊同，並建議追認在北京舉辦「96中國戲劇交流暨學術研討會」為第一屆華文戲劇節。
香港舉辦過程中，所遇到的困難很大，經費和場地都是問題。據景輝先生說，在回歸祖國後的香港特區政府，以及旗下的香港藝術發展局、康樂及文化事務署，給予了所有支持。香港中文大學及所屬的邵逸夫堂，由經理蔡錫昌先生和方梓勳教授擔負起接待代表和學術研討會的工作。如今，華文戲劇節已走過二十年的歷程，內地、台灣暨港澳地區的戲劇工作者團結合作，克服種種困難，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擴展了影響，積累了寶貴經驗。
首先，是在「友誼第一」的精神指導下，形成了相互尊重，相互寬容，相互交流的團結友好的氛圍。大家聚集一起，堅持對話協商的態度。應當承認，在舉辦這樣大型的戲劇活動中，內地、台灣暨港澳地區有着各自具體的政治、經濟、思想和學術上的不同情況和看法，但不論遇到多麼複雜的問題，只要堅持對話協商的態度，就沒有解決不了、克服不了的困難。二十年來，形成如下的共識：華文戲劇節的宗旨在於發揚中華戲劇界的優秀精神，繼承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創造華文戲劇的精品。
學術交流加深了解
其次，是在「以戲會友，以文會友」的原則指導下，形成演劇和學術交流的傳統。二十年來，四地戲劇界朋友都竭力推出自己最好的劇碼，不完全的統計也有上百台。題材多樣，風格各異，百花齊放。各地都竭力推出最具特色的劇碼，內地的北京人藝的《茶館》、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商鞅》、國家話劇院的《生死場》《青春禁忌的遊戲》、天津人民藝術劇院的《蛐蛐四爺》等，其中《茶館》讓代表們看到北京人藝演劇學派的代表作，引起熱烈的反響。
香港話劇團的《德齡與慈禧》、《我係香港人》、《仲夏夜之夢》，尤其是鍾景輝主演的《金池塘》和《風雨守衣箱》受到代表的稱讚。台灣演出了姚一葦的《X小姐》，賴聲川執導的《我和我和他和他》、李國修編劇主演的《徵婚故事》等，澳門推出的《二月二十九》、《蘭陵王》、《玻璃動物園》等。在這樣的交流中，彼此學習探討，收穫頗多。更重要的是由此促進了擴展了內地、台灣和港澳地區的戲劇交流。如今台灣的劇團、港澳的劇團到內地演出，內地劇團到港澳台演出都成為常態。至於在藝術層面的交流，互聘導演和舞美也是常見的。
華文戲劇節的突出特色，是學術交流。一是對演出的劇碼進行研討，二是各地匯報兩年來本地的戲劇發展情況和趨勢，三是根據會議提出的論題要求，寫出的論文。二十年來，共出版論文集十部，論文約五百篇。內地、台灣和港澳的著名學者踴躍地參加學術會議，如內地的董健、朱棟霖、朱壽桐、周甯、胡志毅、宋寶珍等，台灣有馬森、黃美序、王士儀、胡耀恆、鍾明德等，香港有方梓勳、張秉權、陳麗因、盧偉力等，澳門則有穆凡中、陳柏添、李宇樑等。另外，則大力吸引青年學者參加。
學術交流加深了對四地戲劇歷史和現實狀況的了解，讓代表們從具有獨到見解的論文中得到珍貴啟示。正是在這樣的條件下，學者們通力合作，終於出版了《香港話劇史稿》、《澳門戲劇史稿》、《台灣現代戲劇概況》，以及《中國話劇藝術史》九卷本中的《台灣戲劇卷》、《香港戲劇卷》和《澳門戲劇卷》，這些是四地學者共同研究的結晶，也是友誼的象徵。
正是基於上述原則和精神，我們的華文戲劇節日益昌盛。
（作者為中國話劇理論與歷史研究會名譽會長，華文戲劇節創始人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