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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聲聲喚/吳以然

時間:2017-05-19 03:16:22來源:大公網

  坐香港航空返港,被空姐那一聲聲的「阿姨」叫得心慌意亂。初時只是感覺不太舒服,後來有點忍不住了,竟至中途幾次想提醒空姐:「請不要叫我阿姨,可以叫我女士。」但因為連這句話都想不定該用英文還是粵語而猶豫下來。最後一路「阿姨」被從上海叫到香港,很不爽。好在是飛機,若是火車,沮喪得會犯情緒病。

  在內地,稱上了年紀的女士為「阿姨」很普遍,雖非人人樂意接受,但比之北方叫大娘,南方叫大媽,實在是別無他選的文明稱呼。不知何時開始,香港的航空公司也叫上了「阿姨」。可是因為感受過港地對女士的莊重、正式稱呼,便覺得女性被這一聲「阿姨」叫得頓時矮了一截,也土了一截。這聲阿姨委實叫得我自信大減。其實,既然可以普遍適用地叫「男士」為先生,為何不可相應地稱我們為「女士」?

  平日,我特別受落坊間那聲小姐或女士,那裏面有徵詢、恭敬、謙卑,甚至遲疑,惟獨沒有輕佻、隨意、大大咧咧。去銀行辦事,被着大襟衫的侍應恭敬地稱呼「密斯」,讓人不得不馬上正襟危坐,語調溫柔。一聲「密斯」就是那麼打點精神。

  回鄉省親,家中保姆因為小我幾歲,「大姐大姐」地叫得歡,我媽正色囑保姆叫我「小姐」。走出睡房時,我竊笑着把自己想像成民國作品中的女角,舉手投足即刻有了自我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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