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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春/卞長生

時間:2017-02-23 03:16:05來源:大公網

  春來了,它帶着溫暖的禮物,嫋嫋婷婷地來了。它不是自來的,是盼來的。

  樓棟錯落處,背風,向陽,狗兒在草地上撒完歡兒,一身濕漉漉的,就喜歡在那裏接受日光浴。背景裏有一抹吸人眼球的亮色,牆底的縫隙中有幾株草,寒冷忘記了它,狂風忽略了它,整個冬天都長得很綠,只隔幾步遠,它的同類或枯萎或折斷,淒淒慘慘切切,它直盯盯地望着它們,內心孤寂,這幾天,日照的時間漸漸延長,它看到了它的同伴也有了與它一樣的顏色,「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薰風中,它不斷地招手,是為同伴加油鼓勁,用不了多久,它與同伴們即可瀟灑揮毫,點染春色。

  甬道邊沿栽植的冬青樹,在風雪中,那翡翠般質感的葉子不落、依然俏立枝頭,可還是留下寒冬的痕跡,在低溫下,顏色暗淡,給人以朦朧睡着的感覺,多次霧霾襲擊,葉片蟄伏塵埃,我不忍讓這不光彩的東西將其掩蓋,於是,佇立,手捏住一片葉,輕輕用指肚一刮,葉面豁開一道亮痕,我的手放開,枝頭朝我擺擺手,是對我表示感謝?不,看到枝幹間層層疊疊的葉片,終於理解了,我輩這雙小小的手,豈能改變現狀?「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只有等春天來了,春雨來了,春風、春陽來了,用那看不見的無數雙手巨手洗禮,才能讓冬青的春意,重上枝頭。

  社區門前的修車攤,從臘月就不見了,路上的行人,電動車、自行車生了毛病,就不能修理了。時常見推着車子的人,問修車師傅去哪兒了,知情人說:去北京兒子家一起過春節了。那一天,修車攤營業了,裏三層外三層,圍好多人,是積累的活計。修車師傅說,即使不去兒子家,活計也幹不了,心裏急着呢。原來,修車補胎,需水試漏,冬天,水槽放水,一會兒就凝成冰,幹不了補胎活計。春天來了,可以放心大膽試水了。為顧客試水水槽雖未凍,可還能偶見晶瑩的冰凌。

  師傅,這水多涼啊。不要緊。只見師傅用暖壺往水槽裏傾了熱水,頓時,水槽冒起熱氣。師傅、顧客終於把春天盼來了,可以正常工作了。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春天,像極了這水槽裏的一汪清水。春天是冷與熱的融合,有人們火熱激情融入,再寒冷的春天,也會被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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