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一社團宴會，除會務報告、嘉賓致辭、抽獎之外，無安排表演節目。客人們自顧用膳和聊天。司儀忽然宣布一個「好消息」，說在座一位九十歲的老人家要為大家獻唱。於是他帶頭鼓掌，大家也跟着拍手。
老人家走到咪前，就是一般九十歲老人的樣子，並不特別年輕，也沒有因為要表演而特別打扮。他開始唱了，一首很有年代的歌。因為主辦方沒有準備，老人家也沒有帶光盤來，所以只能清唱。
這一定是他的「飲歌」了，他唱得很投入，也沒有走音。可惜他的嗓子並不出色，表情也欠奉，最值得佩服的是勇氣。歌很長，他終於唱完，大家鼓掌，還有人喊「encore」。老人家意猶未盡，捨不得交咪。又唱一首，風格差不多。聽的人再沒有那麼集中，有人開始交談。老人家唱完終於肯交咪。
我背脊開始出汗，因為他像一面鏡子照見了我。我的年紀也不輕，也喜歡在類似場合唱一兩首歌，為掌聲和讚美而滿足。可是我並沒有去體會聽眾（即使不是全部）的真實感受，那掌聲可能只是出於禮貌，或是為了敬老，我卻自戀地以為人家愛聽我唱。唔，以後我還要不要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