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讀書,也寫過幾本書,還很願意收藏書籍。
幾十年間,在我收藏的書籍中,有政治類的,有歷史文學類的,由於從事的是與國際事務有關的工作,更收集有不少關於世界事務的報道、評論和各類名人的傳記類圖書。當然,為便於寫作,我收藏的辭典、字典和包括中外不同版本的百科全書在內的工具書也真的不算少。此外,我走過不少國家,特別希望做的一件事是尋找每個國家具有代表性的畫冊,帶回來的大概接近四十冊。我沒有認真統計過,但我收藏的總數應該大大超過一千冊國內外正式出版的書籍。這些書我基本上都讀過,至少也是翻閱過主要內容,或者梗概,讓我受益匪淺,所以對之非常珍惜。
我很愛護這些書籍,視之為「珍寶」,還曾設想將之作為「傳家寶」留給子孫。所以,不僅在每次搬家過程中小心翼翼地悉數攜帶,還在最後一次遷徙前定做了一組兩米高的古式書櫃,將一間房屋塞得滿滿當當。我將書籍分類存放其間,就連書櫃頂上的空間也被全部利用起來,但仍有部分不常用的書被存放於他處。此情此景,給我的是不時的驕傲感和成就感。
喜歡讀書,也必然考慮書籍的用途。隨着逐漸變老,子孫們又另有閱讀途徑,我在給我的圖書尋找「出路」的過程中,想到是否可以讓它們去我就讀過的中學母校。
我的中學母校是「江蘇省淮陰中學」,創建於一九○二年,初名為「江北大學堂」,幾經易名,最後於一九七八年定為現名。該校不僅在省內,就是在全國,也屬名望很高之列,被國內多所高等學校爭相列為生源之地,包括清華和北大等知名大學。據了解,學校成立一百一十多年來,已經培養出數十萬名學生,進入到了國家的各行各業和社會的各個層次,很多人還都是其所在行業帶頭人或者中堅力量,對國家的發展作出過傑出、重要的貢獻。
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我曾經在這個學校就讀過五年,從初中二年級到高中畢業,對它一直懷有崇敬和感恩之念。多年來,我每次回故鄉探親,必定會到學校去轉一圈,以解思念之情。為了避免麻煩,我往往是在不通知校方的情況下,由家人陪同在學校的幾個校區走走,看它的發展變化,比較新老環境的異同。雖然我就讀時的教室、宿舍均在發展改造中蕩然無存,但我對之的情懷始終如舊。
幾經斟酌後,我向母校的領導進行了捐贈書籍的試探。他們對此甚為高興,表示願安排車輛來北京運走書籍,並在學校圖書館內列名安排專櫃存列。我則告訴他們,如果願意接受,我將會請快遞公司上門來包裝、運輸,毋須學校派人派車往返二千公里前來;至於擺放,可以按照書籍的內容,與圖書館的其他同類藏書一起陳列,供師生借閱,不要專門陳放,更不要具名。對於前者,他們同意了;至於不具名專放的要求,他們沒有表態。由於書籍捐出後,我尚未有機會回過故鄉,尚不知擺放的情況如何,但無論如何,它們應該已經在師生可以借閱的範圍之內了。
我的書架空了,但我的內心卻是滿滿的,因為我相信,我的那些圖書又可以發揮它們應有的作用了。書籍,問世的目的是讓人閱讀,給人以知識和啟迪,躺在我這裏,它們起不到這樣的作用。
一件小事,但帶有的是我對母校實實在在的感恩情懷和對社會做點有益事情的真誠情結。不是嗎?我自信如是,所以非常樂意地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