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注意到他,頗具喜感,特別當他着意表達什麼時,越說越急,圓圓的臉鼓了起來,像一個要脫線飛走的氣球。有次朗誦詩,主持人嚴力臨時邀請他讀一首自己的詩,他讀了,跟他平時說話一樣急促。嚴力直叫他慢一點。我沒聽清楚他的朗誦,倒是聽到一片不絕的笑聲。
開始和他逐漸熟起來,是在詩友的歡聚中。他韓文地道,喜歡翻譯詩友們的作品,而且負責在韓國的詩刊發表。他和國內某些詩刊也有聯繫,常為它們推薦這裏的詩作。他很關注海外現代詩的發展,他收集八十年代發行的《一行》詩刊,準備選取部分重新刊載,並體現出時間推迻中的發展。他讚賞西海岸陳銘華主編的《新大陸》詩刊,要我邀請陳銘華一起籌辦一份海外詩集,把唐德剛他們《白馬社》時期的詩歌都包括進來。
我和洪君植談論詩總是快樂,從他那裏我接觸到了許多國內新一代詩人的作品。詩以外呢?有些交往還不容易理得清。那天我們一夥詩友聚餐完,他拉了我就走,說:「我們喝咖啡去。」當時我正渴望一杯咖啡,喜滋滋地跟着他走。他邊走邊說:「我喜歡老太太。」我很想踢他一腳。他接着說:「跟老太太聊天非常有意思。」我想踢他五腳了。進了咖啡館我存心挑一份最貴的甜點。挑是挑了,心裹直恨法拉盛的甜點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