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電在絲綢之路重鎮敦煌,一批批民間藝術家長期扎根於此,致力於復原色彩斑斕的巖彩畫。敦煌青年畫家王亞林,正是眾多從事巖彩畫藝術復原和推廣的「魔術師」之一。敦煌莫高窟壁畫以融合古代東西方文化元素而馳名世界。其渾然天成的色彩、飽滿豐富的形象,得益於古人所使用的巖彩畫技藝。巖為礦石粉末,彩即色彩。
「如果不是古人使用過這些天然顏料,並在敦煌莫高窟壁畫及塑像中呈現,我們便無法了解也不得而知。」王亞林說。王亞林介紹,中國先民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掌握了顏料製作和化學工藝技術,這些繪畫顏料主要來自寶石、天然礦石和人工製造的化合物等。以天然礦物為顏料作畫的巖彩畫是中國古代繪畫的傳統,綿延千年的敦煌石窟壁畫就是其中的集大成者。
巖彩畫在中國繪畫史上曾佔主導地位,但到近代日漸被邊緣化甚至遺忘。王亞林覺得,敦煌巖彩畫就地取材,作為敦煌人的她,同樣可以探索。天然礦物顏料取自大自然,無法大規模生產且極難購買。為了找到最適合作畫的顏料,王亞林和丈夫常常驅車在敦煌方圓五六百公里的戈壁灘上採集各色礦石。
清晨出發,一出門就是好幾天,在荒無人煙、沒有手機信號的戈壁灘,夫妻倆漫無目的地尋找廢棄的礦井、裸露的礦石。有時,為了獲得一塊巴掌大小的礦石,她還要下到廢棄的礦井尋找。盛夏中午,戈壁灘地表溫度高達60多攝氏度。「就算背着一麻袋西瓜也能吃完,水分流失太快。」王亞林說。一次次的往返,收穫時有時無,夫妻倆堅持了近十年。慢慢地,他們積累了尋找天然礦物的經驗。
採集回的礦石,王亞林需要先將其敲碎、分揀、再進行研磨、籮篩、清洗、沉渣,直到過濾掉所有的雜質,提煉出色彩鮮艷的石粉,接着風乾,最後編號分裝。王亞林告訴記者,有時候,為了獲得一種顏色,僅篩選色的過程就需個把月。「因為是純手工操作,顏色的識別全憑自己的經驗和感覺,用眼睛仔細觀察、分辨,有時用眼過度會疼得掉眼淚。」
多年孜孜不倦的付出讓王亞林在藝術上不斷進步。從臨摹莫高窟的經變畫開始,她還在巖彩畫中融入現代風格,力求使每一幅作品既有歷史滄桑,也有現代感。憑藉佳作,這幾年她斬獲了不少國內繪畫獎項並多次赴外地參展。
王亞林說,拿獎並不是她的目標,如何有效傳承好巖彩畫藝術才是她的理想。每年,她都會招收兩三名愛好藝術的友人,潛心教授他們巖彩畫技藝。依靠着手把手的教授,古老的巖彩畫技藝已在王亞林的畫室傳承了10餘年。「敦煌是我的大學和創作源泉,讓更多人了解和傳承敦煌巖彩畫則是我的夙願。」王亞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