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賴聲川引領觀眾回顧台灣八十年代文化創意/光華新聞文化中心供圖

　　【大公報訊】記者劉毅報道：人們常會問一個問題，創意是什麼？對於台灣戲劇藝術家賴聲川來說，「創意就是一個自問自答的題目」，最令他記憶深刻的是台灣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文化藝術創意，因為那是一個什麼都沒有，但什麼都可能的年代。賴聲川主講「台灣的創意奇跡─回顧奔放的80年代」日前在光華新聞文化中心舉行，引領聽眾回到八十年代的台灣，詳述那個年代劇場界的其人其事，並分享他個人的創作心得。

　　一九七二年，賴聲川考上輔仁大學英語系，熱愛藝術的他在台北一家餐廳從事民歌演唱和演奏，堅持了整整五年時間。在這五年中，他與話劇並無更多接觸，只為兩場話劇演出配過樂。在那之後，賴聲川漸漸發現，話劇可以很好地表現自己的情感，此可視為賴聲川走上話劇之路的一個緣起。

　　採用「有機創作模式」

　　「八十年代堪稱台灣的黃金時代，那個年代的諸多作品都很精彩，且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這種現象，值得細味。」賴聲川說。一九八三年，他從美國柏克萊大學畢業到台灣藝術學院任教，次年帶領學生完成了他的第一部話劇《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彼時的台灣還是一片劇場「沙漠」，賴聲川排這部話劇時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劇場，但他依然採用「有機的創作模式」，拋開西方戲劇理論，將概念化的劇場知識歸零：「我不讓學生依據西方劇場理論進行表演和呈現，而是以學生的人生經驗創造新的劇本，他們演的正是自己的故事。」當時台下觀眾有楊德昌、侯孝賢和吳念真，他們其後成為了賴聲川的好友，後來還成為了台灣本土創意的「拓荒者」。

　　在這部話劇排演的兩年後，賴聲川用一部《那一夜，我們說相聲》吸引了人們的目光，甚至有報紙撰文稱：「賴聲川拯救了台灣的相聲。」這部劇的大賣，令賴聲川和他的團隊看到了台灣商業劇場的可能性。時間來到一九八六年，賴聲川創作了常演不衰的話劇《暗戀桃花源》，這部話劇歷時三十年，直到今天依然是各個劇團及個人常演常新的一齣戲，「古希臘悲劇和日本能劇給了我最初的創意靈感，在這兩個古老的劇種中，我認識到悲劇與喜劇並非對立概念，而是一種演出中必備的兩種形式，不應被割裂開來，如同生與死也不該被刻意隔離。」賴聲川表示。

　　大膽構思《如夢之夢》

　　話劇《如夢之夢》是賴聲川創作於千禧年的大膽之作，胡歌飾演戲裏的「五號」病人，這個「五號」一直在生病，一直在尋覓，胡歌通過一些小細節，詮釋出這個人物對生命的期許和無奈。對此，賴聲川特別有感觸，「胡歌演了這部話劇後，製作公司才覺得他可以演病人，之後胡歌就出演了《琅琊榜》裏的梅長蘇。」他笑稱。

　　賴聲川形容八十年代的台灣劇場界及電影界人士有三個主要特色：各行各業集體尋找新的出路、聆聽自己的聲音，以及定位自我形象，「他們會思考，我們到底是誰，這一思考奠定了台灣文化產業發展基石。」提起往昔，他還分享了一件趣事，楊德昌拍攝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時向他家借了很多傢具充作影片中的道具，為表感謝，楊德昌給了賴聲川一個出品人的銜頭。

　　當晚有聽眾告訴記者：「賴聲川是一個非常懂得做商業劇場的人，他太清楚觀眾想看什麼了。」這源自於賴聲川明白觀眾心，知道怎樣的戲碼可令觀眾產生共鳴。其實，對於賴聲川來說，話劇主題是不可以直接告訴觀眾的，毋須說教，而是在潛移默化中將主題慢慢透出來，過程好似一種化學反應。而今，做了逾三十載話劇的賴聲川心中的夢想依然單純又可親：「我只想要一個小劇場，永遠不用擔心票房，觀眾人數一百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