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展覽現場有各式芭比娃娃\作者供圖

　　巴黎經常有各種各樣的展覽，法國人也喜歡看展覽，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對芭比娃娃這種小孩熱衷的玩偶也充滿熱情。星期天的上午，展覽館剛開門不久，門口已排了近五十人的長隊。

　　展覽在年初舉行，雖然已進入三月，寒風中的巴黎還是很冷的。隊伍裏大人小孩都有，只是小孩的數量比我想像的少得多，而看起來最激動，是排我前面的三位老太太。

　　這三位老太太看起來年紀相當，應該也有六七十歲的樣子，穿着清一色的皮草，只是一個白色一個黑色一個棕色，款式都很像。毫不驚訝的，她們都戴着毛呢的帽子，搭配上精緻的妝容和誇張的耳環，彷彿她們是去參加一個宴會而並不是看展覽。老太太們雖然身着皮草，腿上卻只有一層絲襪和一雙美麗的高跟鞋，在寒風中甚至有點哆嗦，卻一點沒有減少她們聊天的興致。

　　棕色衣服的老太太說得眉飛色舞，戴着皮手套的手指一邊說還在一邊比畫着什麼，另外兩位老太太看到她比畫的動作，努力地不笑得太誇張，黑色衣服的老太太卻已眼淚都已經出來了，趕緊從小手包裏掏出一根白色的手絹，輕輕地擦了擦眼角。

　　大約過了半小時，我買好票走到展廳的大門。進展區的門是粉色的雙扇門，上面還有玫紅色用圓體寫着英文「Barbie」，這便像極了公主城堡的入口。

　　第一個展廳是介紹芭比娃娃的歷史，牆上貼了古老的手稿和最初的設計。

　　這個區域吸引了不少陪伴小孩或女友來參觀的男人們，他們煞有介事地認真讀着牆上大篇的文字介紹，似乎被說服了這個小孩喜歡的玩偶還是有其深刻的歷史意義和設計想法的。

　　從第二個展廳開始，便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各式芭比娃娃。按年代分，按職業分，按服裝分，按場景分……簡直就是一個芭比的海洋。最有「哇」效應的，便是模仿巴黎時裝秀做的一組秀台場景，台上有芭比娃娃穿着當季的品牌設計，背後還有一組縫紉機。

　　最歡樂的，似乎不是小孩。小孩們對這滿屋子的芭比玩偶是喜歡的，但是因為看得見卻不能觸摸，他們趴在玻璃窗面前，有些無所事事地往玻璃上哈着氣，慢慢挪動着腳步，略顯得有些失望的樣子。而他們身後的女人們，眼裏放出光芒和臉上不知不覺地露着笑容，她們被櫥窗裏的芭比娃娃深深地吸引着，她們忍不住指指這個，點點那個，迫切地想讓面前的小孩也和她們一起分享她們熱烈的喜愛。

　　巴黎人熱衷的展覽，無論喜歡不喜歡，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染力。也許不僅僅是一種藝術修養，更是大人與小孩，男人與女人，他們相互溝通和了解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