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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劇刻畫親情與隔膜\何俊輝

時間:2018-04-12 03:15:37來源:大公網

  圖:森林的大火成了延綿不絕的火龍

  方祺端編導的眾聲喧嘩劇作《牠和牠和牠的森林》是個圍繞豬家庭而寫的寓言故事,寓言故事能使觀眾產生距離和想像空間去反思一些可能已令人們感到麻木的生活狀況。

  夢想現實 進退失據

  《牠》劇的三隻豬是活在單親家庭中的兩兄一妹,豬媽媽離世和兩兄一妹先後分開居住後(豬媽媽由三位演員提及或演繹,沒演員專責飾演),具不同個性、想法的兩兄一妹便更清楚地象徵香港社會不同的人,「家」指的也就由四人豬家庭變成指香港。大豬(宋本浩飾)為了賺多些錢便割掉豬鼻和披上狼皮以當職業獵人,明顯象徵變得虛偽及犧牲了很多東西的忘我賺錢者,而劇首豬媽媽為家中開支拮据催促大豬離家獨居,則反映成長於窮困家庭的人往往易引發「眼中只有錢」的心態。

  豬媽媽指二豬(梁天尺飾)追求夢想「不切實際」,體現許多家長寧願子女將來找一份賺多些錢的工作而非追求無實現保證的夢想,偏偏二豬決定離開家庭在外面過無拘無束兼追求夢想的生活,奈何卻陷於進退失據、夢想遙不可及的困境,令二豬慨嘆「想控制自己但被自己打敗」。劇中提及二豬喜歡寫小說,可是沒見二豬為寫小說付出過什麼努力,這是編劇的遺漏還是編劇要寫一個「只空談夢想但沒付出心血毅力追夢的人」?是次演出的效果是兩者皆似。

  豬媽媽離世前買了一間村屋給小豬(趙鷺燕飾的小妹妹),這種偏心似是印證社會充滿不公平,有趣的是小豬不像兩個哥哥般具賺錢的野心或抱有夢想,她喜歡的是安穩的生活與在郵局工作,沒用作炒賣的村屋成為兩位哥哥面對風浪時可休息一會的避風港。

  劇中台詞 值得深思

  劇中有不少台詞值得細味深思,當二豬先後慨嘆「有屋才有身份」(二豬住帳幕,進入帳幕後又見搖動帳幕,予人住得不安穩之感)、「呢度係個天空都會畀人偷走嘅地方」(「人」似指有錢人)、「係個森林喺我上面生咗根」(意味自己是弱肉強食下的弱者)並指大豬「凡事置身事外」(只顧搵錢)後,大豬給筆者最深印象的一句台詞便是反駁二豬的一句:「從來都冇人困住你,係你自己困住自己!」此當頭棒喝話確彰顯二豬只對社會不滿卻沒正視自己被某些心理障礙蒙蔽,如他說要擁抱大自然,那他居於妹妹的村屋時豈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豬見到變成獵人的大豬時既感到似曾相識又感到「每個獵人都好似一模一樣」,反映忙着賺錢的人可能要把個人風格、特色隱藏起來,過着從俗、跟風或模式類似的生活,而當小豬指她跟兩個哥哥像隔着一層紗時,則深刻象徵就算見到家人也可能對「家人是怎樣的人?」「家人苦惱什麼?」等問題了解得不夠。編劇善於將大自然景物融入台詞,劇中精警例子包括分別以「海底泡沫夢」、「強光割夢」和「被水弄濕的火柴」來形容三兄妹的困境,趣味盎然。

  台詞提及的「玻璃屋」、「籠」分別象徵富者與貧者的住所,導演安排大豬與小豬用木條砌出二人心中的理想住所,小豬砌了平實的「井」字形之家,而大豬砌的則貌似流線型的花巧別墅,兄妹於生活態度、追求上的分歧便呈現得具體清楚。一個點了火的炭爐象徵三兄妹能享受短暫的家庭溫暖,但後來那些炭散落在地上,二豬的視線便邊望着炭面邊受一個投射向炭面的擺動小光點玩弄,配合「城市燃燒後變成黑森林」這個由台詞帶出的絕望意象,象徵人與環境的操控使二豬陷於迷惘、不安及絕望,並慨嘆自己「原地踏步」。

  大豬與二豬都有脫掉衣服後換上新衣的戲,而二豬更有浸髮的場面,脫衣、浸髮似象徵兩兄弟對自己的人生作反思的過程,二人都盼自己能脫胎換骨並活得更好。三位演員不時會用咪高峰替角色說出所看所思所感,效果上活像不同見解、立場的人於媒體上針鋒相對或各說各話;台上銀幕不時見即拍即播的錄像畫面,畫面將導演要觀眾注視、細味或深思之處放大,如劇首放大三兄妹分享一個蘋果的畫面,便教人聯想到無論是家庭還是社會,懂得分享成果的人總比搶奪別人成果的自私自利者易得到真正的快樂。

  劇末二豬下廚,然後三兄妹分享有飯香菜香的真實飯菜,此充滿家庭溫暖的畫面深刻體現:就算每個人的生活取向不同,親情與安居樂業對任何人來說皆重要。

  圖:眾聲喧嘩提供,攝影:Eric 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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