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吃魚,一位小輩便用筷去挖那對魚眼,津津有味地吃,曾問她:「怎麼會愛吃魚眼呢?」她說從小便愛吃呀!一個喜好三十多年都未變,看來一生都不會變了。
我幼時,家中每吃雞,外婆便掰下雞腳給我和妹妹,說是吃了會梳頭,我因此一直愛吃雞腳,直到有了兒媳,發現她也愛吃雞腳,從此才讓給她去吃。
我先生對吃較講究,與他共同生活幾十年,我想吃什麼不重要,最要緊他吃得順口與否,多日吃不到潮州菜,他會心有若失,心情欠佳,潮州人對潮州菜的執著,真是不容置疑,我太有體會。
先生每吃烏頭魚,總會在盤中找那塊不像心又不像肝的東西,如果沒找到,就問:「沒讓劏魚的留下嗎?」以至我每買烏頭必定盯緊了看,深恐那塊東西被當內臟丟掉。我也曾問過:「那到底是什麼?好吃嗎?」他也不知那是什麼,只答好吃。
鹹檸檬蒸烏頭,冰凍後端上桌,那塊紫色東西頗顯眼,先生總是第一筷就將之夾入口中。終於,有一日他對我說起為何一定要吃這塊東西。他與哥哥幼時曾與祖母同住,哥哥是長孫,祖母明顯偏心,其他方面不說了,就是烏頭的這塊東西,祖母也一定是給哥哥吃,他永遠吃不到。
總結來說,人的特殊喜好,甚至怪癖,有些是習慣性動作,有些則可能事出有因,他人最好別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