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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演繹黑人傭工辛酸/何俊輝

時間:2017-12-18 03:15:46來源:大公網

  圖:表演者泰姆比把自己的親身經歷搬上舞台

  《等待》是康文署主辦的「躍動非洲藝術」節其中一齣獨腳戲,來自南非的表演者泰姆比.姆沙利.瓊斯 (Thembi Mtshali-Jones,下稱泰姆比)把自己的親身經歷搬上舞台,便跟導演艾瑤.花柏(Yaël Farber)一起作改編。

  親身經歷搬上舞台

  此劇寫泰姆比於童年時由祖母撫養,一年只能見一次媽媽,因媽媽長期到遠方(南非其他地方)的白人家庭當傭工。泰姆比長大後,也步上媽媽後塵當傭工,才深刻體會到原來媽媽一直活得委屈……

  劇名中的「等待」,從情節、台詞看來便包含濃重的無奈感,無論是兒時的泰姆比每年等待跟媽媽短暫團聚,還是白人嬰兒等不到忙於工作的媽媽餵奶而要傭工(泰姆比)代餵,都使筆者慨嘆生活的身不由己導致冷落了親情。

  劇中母女的短聚不見細緻的親情刻畫、演繹,母女相處的模糊感更變成泰姆比當了傭工後,「媽媽」似在泰姆比的生活(與觀眾的視線)中消失。是怎樣步向消失?編劇沒有寫出來,就成為劇本的一個缺點,筆者不信親情會無緣無故、一下子被生活的身不由己徹底瓦解,親情的徹底瓦解沒理由不比親情的冷落有更多的描述。

  另一方面,泰姆比把她跟女兒離別的愁緒演得很痛,其神情、聲線語氣和情緒波動,一下子感動了觀眾,但感動後又感到劇本有缺失:究竟泰姆比跟其女兒有過什麼難忘的相處經歷?偏偏劇本沒寫出來,就令演員的愁緒變得空洞而難長留在觀眾心中;相反,泰姆比未能向親生女兒抒發母愛時便將「母愛」以餵母乳的親昵之舉轉給白人嬰兒,令該嬰兒得到一份「母愛的代替品」,則屬夾雜着苦澀與絲絲溫暖的細緻筆觸,這正是許多身為媽媽的女性拋下子女到香港或其他地區當家傭的寫照(照顧別人的孩子時不禁憶起自己的孩子)。

  《等待》大部分戲份以曼德拉當選總統前的種族隔離時代為背景,自然觸及南非社會中白人與黑人的種族矛盾。就劇本的編寫方向所見,泰姆比及其家人在心態上接納與白人共處,白人卻歧視黑人。觀眾看戲時易理解到泰姆比的家族信奉源自白人的宗教(基督/天主教),以及泰姆比的爺爺說出「歐洲人是南非的其中一個部落」這種把外人視為家人的包容觀念,正是南非黑人盼跟白人和諧共處的根源(不過筆者不排除有觀眾認為爺爺矮化了歐洲人)。值得一讚是寫「泰姆比於兒時把泥土當作可自創很多東西的玩具與泰姆比的姐姐於兒時玩香港製造的洋娃娃」,算是一針見血地寫出全球化、跨地域文化、商品化既有可能跟本土、傳統文化共存,又有可能出現前者取代後者的狀況。

  人間大愛不分種族

  泰姆比於媽媽工作的白人家庭中上廁所,換來媽媽那白人僱主怒罵,是全劇寫黑人遭白人歧視寫得最震撼的情節,一句「廁所能吞噬一個女人」的慨嘆話見泰姆比演繹時是夾雜着長久的抱怨、焦慮與尚未愈合的心靈創傷,配合象徵「媽媽真偉大」的一件特大服裝忽然跌在地上(本是懸吊着,屬布景的一部分)加一件從馬桶裏沖出來的迷你服裝(象徵媽媽的僱主視媽媽為糞便),便能使觀眾看時加倍同情泰姆比的媽媽並跟泰姆比同樣激憤;可惜的是,「黑人不准跟白人共用廁所」的情節於今年上映的荷里活電影《NASA 無名英雌》(Hidden Figures)中已用過。

  驚喜的是,劇末有一段白人僱主義助黑人傭工發展演藝事業的台詞,令這齣戲也見種族融和的榜樣和正能量,不過種族處理於劇中亦有些教人摸不着頭腦之處,如外出了的白人僱主跟家中的泰姆比通電話時,吩咐傭工別揹着她的嬰兒,偏偏泰姆比就瞞着僱主揹着,這代表受種族歧視者的一種反抗嗎?給觀眾的效果是模糊和奇怪,因揹不揹嬰兒可能有種族歧視以外的其他原因。

  泰姆比除了能把「第一次看到媽媽道歉的樣子」這種具有澎湃情感力量的台詞演得觸動人心外,也能靠一把聲加舉手投足將媽媽、僱主、姐姐等其他角色的特質演得活靈活現,更過癮是《等待》乃一個加插了不少現場演唱的演出,就算不是演唱得動聽、具感染力的純演戲戲份,筆者仍感到泰姆比於台詞和形體動作的演繹上仍帶着濃烈的音樂感及節奏感,令人聽台詞時感到每個/段字的情感流露皆混入了恰當的節奏、腔調處理,能構成扣人心弦的效果,而單是坐巴士時車身顛簸的情節,泰姆比那上身震動的動作也充滿一份舞蹈的韻律感。

  劇中泰姆比抱着的嬰兒其實是布偶,演員的真切入戲為布偶賦予了生命,有趣是布偶沒頭部兼不見手腳的膚色,看來象徵人間大愛是不分種族的黑與白,這正是《等待》重點向觀眾發放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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