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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果陀》戲曲傳奇/佛 琳

時間:2017-12-14 03:15:46來源:大公網

  圖:哭哭(左)與啼啼,二人默契十足

  既然是經典,那便應該一演再演,讓觀眾一看再看。

  當然需要具備好幾種條件,方能成為經典戲劇。首先,劇本必須能夠經歷時間洗禮,經年演出,內容仍能觸動人心。其次,劇本能夠跨越國界,不受地區方言限制,讓各地人民都能產生共鳴。最後,具有靈活的可演性,可作不同形式的演出。由是,《等待果陀》就是經典戲劇的佼佼者。最近台北的當代傳奇劇場來港參與「台灣月」演出,又再印證《等》劇的經典地位。

  語言翻譯 神采活現

  由吳興國導演的《等待果陀》,說是戲曲又不是戲曲,說是翻譯劇又不是翻譯劇。基本上,演出的文本都是以貝克特的原著作依據,也沒有特意將時代及情景現代化,如此更能超越任何限制。全劇同樣是有關兩個流浪漢在枯樹下,一直等待着果陀先生的出現。二人說說笑笑,東拉西扯,不知時光如何消逝,只能無聊及無奈地等待既定的目標到來。然後,一位大財主及其僕人路過,與兩位流浪漢又胡亂拉扯。再至下半場,流浪漢不知時日如何度過,也不知自己是否再臨舊地,總之枯樹又在眼前,卻長出了幾片嫩芽。接着,大財主與僕人又再出現,二人既認不出流浪漢,而且前者已盲、後者已啞。這時,一個小信差出場,告訴流浪漢果陀先生今天不來,但明天準會出現。流浪漢只得繼續等待……

  是次國語演出版本既保留了原著的結構和精神,在翻譯上亦見神采。兩位流浪漢Gor Gor和 Di Di被翻譯成哭哭和啼啼,配合着角色以傳統戲曲的丑角行當登場,將角色的形象展現得更加活靈活現,亦具文化涵義。大財主Bozzo及僕人Lucky則被稱為破梭和垃圾,後者的名稱可圈可點。哭哭的靴子不合穿,令到腳趾疼痛;啼啼的膀胱不靈,間中便要上廁所。角色的特徵和個性沒有走樣。語言演繹方面,文本的語意雖然不是直接翻譯,但是意思更有神來之筆,例如啼啼說:「我的痛叫苦!」令人聽得心酸。下半場二人以粵語唱出《上海灘》的「浪奔、浪流」,也以台語唱出「愛拚才會贏」,各種方言都突顯了中國文化,同時亦表現了《等》劇的荒誕情境。

  現代劇場 戲曲合成

  《等》劇對現代的荒誕指涉點到即止,戲而不謔。下半場哭哭和啼啼繼續無聊等待之時,二人像雜耍般玩弄自己和垃圾遺下的帽子,同時將恐懼和討厭的對象嘲笑,最後說出的是「劇評家」,也是對現代劇場的一種極大諷刺。

  《等》劇是現代劇場與傳統戲曲的合成體。雖然演出不設現場演奏司鼓胡琴,而且說白成分較多,但角兒們說着「查、篤、撐」等鑼鼓點來自我伴奏,仍能表現戲曲特色。服飾方面,啼啼的衣服連帶水袖,令角兒能夠展演水袖功夫。整體上,除了開首和結尾播出古琴的聲效,全劇並沒有任何配樂。在一輪插科打諢之後出現的靜默場面,更能體現原作者貝克特的寫作要求。

  演員的表演仍然是演出的中心環節。吳興國與盛鑑飾演的啼啼和哭哭,二人的身段做手俱備戲曲形態,交流默契亦充分合拍。馬寶山以金色油彩開臉的破梭,財大氣粗,聲色俱厲。潘守和飾演的垃圾,不單以連串長台詞來表現了角色的思想狀態,更活用毯子功來顯現角色身體如何備受壓迫。至於飾演小信差的張詠媗,活潑可愛,同時亦具靈巧身手。

  全劇總結於啼啼對生命的疑問。到底人們在等待的是果陀,抑或是自己內心深處的不知名對象?吳興國驀然回首,眺望蒼天,仿似一位不為人重視的流浪智者,對眾生發出淡然一笑。吳興國表現出優秀演員的壓台感,在葵青劇院的空曠舞台,獨當一面,技壓全場。

   圖:光華新聞文化中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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