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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米之「粥」/吳 非

時間:2017-11-14 03:16:04來源:大公網

  一次去了家韓式烤肉店,餐前上來的除了幾樣固定小菜外,還有一碗色澤橙黃、半透明的糊狀液體。上菜的店員解釋說,這是開業酬賓的活動,消費滿二百贈「南瓜粥」一碗。隨手拿匙羹從表層攪到底,粒米未見,不禁疑惑看向店員。大概是被問了太多次,店員主動上前解惑:「這是『韓式南瓜粥』,特色來的。」

  之所以奇怪,是因為這碗粥和之前喝過的全都不同。中國人的飲食習慣雖有「南米北麵」之說,但粥卻是南北皆有,只是口味不同。廣東粥自不必提,及第粥艇仔粥皮蛋瘦肉粥,隨口便能報上一串。輔料滿滿,多以鹹口為主,粥底綿糯軟爛,食材鮮嫩香滑。江南水鄉就清新些,多為甜粥。冰糖蓮子、紅棗銀耳,入口清甜,依時令而變。金陵名品更有「美齡粥」,相傳是宋美齡最鍾愛的一道。以豆漿代水,輔以百合山藥,滋味較一般米粥更為濃厚。

  到了北地,麵食為主,主食常是饅頭麵餅一類的「乾糧」。雖然結實頂飽,但名實相符,「乾」字當頭。這時,一碗水分充足的粥便是最佳搭配。只是既為輔佐,精細程度自然銳減,質地也因已有「主食」而不必如南方粥一般黏稠。因此,粥在北方也稱「稀粥」或是「稀飯」,大多水米分離,粒粒分明。做法更是隨意,有時午間剩下一碗乾飯,到晚上兌了熱水滾過一開,立刻化身成為兩碗稀粥。

  然而,各地粥品雖不盡相同,到底也有共性。正如袁枚在《隨園食單》〈飯粥單〉中所講:「見水不見米,非粥也;見米不見水,非粥也。必使水米融洽,柔膩如一,而後謂之粥。」可見,粥之所以為粥,必得水、米兼具,二者缺一不可。那麼,烤肉店所贈的一粒米都無的「韓式南瓜粥」,又是何物?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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