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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美國人亨利.大衛.梭羅/陳 安

時間:2017-11-12 03:15:34來源:大公網

  如何看待奴隸制度?要保持還是廢除?這是美國人長期爭論的焦點。作為一個真正的美國人,梭羅立場鮮明,積極支持廢奴運動,一八四六年拒繳人頭稅以抗議政府企圖通過墨西哥戰爭擴大蓄奴制勢力範圍,為此曾被捕入獄。一八四九年撰寫政論《論公民的不服從》,告誡人們在良心與法律發生衝突的情形下,要服從良心的支配,採取消極抵抗態度,拒不執行不公正的法律,迫使不公正法律最終被廢除,迫使奴隸制度最終消亡。這些觀點對甘地、托爾斯泰和馬丁.路德.金都有重要影響。一八五九年,廢奴主義者約翰.布朗因率隊襲擊哈珀斯渡口而被判處絞刑,愛默生稱頌布朗使絞刑架變得「如十字架一般榮耀」,梭羅則多次發表公開演說為布朗辯護,並書寫請願書,要求赦免布朗。

  梭羅撰寫《瓦爾登湖》的主旨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具有重大意義。他並不是想慫慂人們都學他的樣兒去避居蠻荒鄉野,而是希望人們學會簡單地生活,在簡樸的生活中更透徹地理解生活的意義,這是他在寂寞中思考、領悟到的一個重要的人生哲理。他認為,食物、住房、衣服和燃料,這些生活必需品是需要的,但大部分奢侈品非但沒有必要,而且有礙於人類進步。他說,世界上最明智的人,如中國、印度、波斯和希臘的古哲學家,都是「生活得甚至比窮人更簡樸」的一類人,「內心生活卻再富不過」。他又說,如今世上哲學教授多如牛毛,可哲學家一個也沒有,這是因為哲學教授滿足於舒適的生活,哲學家卻更需要思想和智慧,「過一種簡單、獨立、豁達、可信任的生活。」

  梭羅自造的房子固然又小又簡陋,可他說:「我的木屋,比起一個大學來,不僅更宜於思想,還更宜於認真地讀書。」他也不必為他的木屋買窗簾,因為除了太陽、月亮,沒有人會窺視他,而「月亮不會使我的牛奶發酸,太陽也不會使我的地毯褪色。」

  他一貫反對買奢侈品,反對揮霍浪費,他說:「我不希望花掉我的時間去購買富麗的地毯,或別的講究的傢具,或美味的食物,或希臘式的或哥德式的房屋。」他看到有些火車車廂布置得十分豪華,卻對行車安全問題置若罔聞,他說:「我寧可坐在一隻大南瓜上,也不願擠坐在天鵝絨墊子上。我寧可坐一輛牛車,自由自在來去,也不願坐什麼花哨的遊覽車去天堂,一路上呼吸着污濁的空氣。」他還認為,人們不必積累過多的財富,因為「多餘的財富只能買多餘的東西,人的靈魂必須的東西,是不需要花錢買的。」他在《瓦爾登湖》的結束語中寫道:

  「不必給我愛,不必給我錢,不必給我名譽,給我真理吧。我坐在一張放滿了山珍海味的食桌前,受到奉承的招待,可是那裏沒有真理和誠意;宴罷之後,從這冰冷的桌上回來,我飢餓難當。」

  書評家羅伯特.哈里森在評論新傳記《亨利.大衛.梭羅的一生》(Henry David Thoreau: A Life)等書時寫道,所謂「真正的美國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標準,美國人中有無神論者,也有虔誠教徒;有禁欲者,也有放蕩者;有最慈善的人,也有最冷酷的人。與梭羅時代不同的是,如今「我們對汽車、超市和數據科技的愛超過了對大自然的愛」,而事實上,我們現在更需要熱愛大自然、熱心保護環境、能過簡樸生活的人,更需要善於思考、追求真理、主持正義的人,也即有像亨利.大衛.梭羅這樣的真正的美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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