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審判安德烈．謝尼爾的場景

　　第三十一屆澳門國際音樂節現正舉行，作為開幕節目的歌劇《安德烈．謝尼爾》（Andrea Chénier）自然是今年國際音樂節的大製作。事實上，這齣大製作歌劇有四幕，從舞台設計到服裝、燈光等均甚講究，主要工作人員也都是從意大利請來的，包括指揮Marco Guidarini、導演Lamberto Puggelli與「重演導演」Vittorio Borrelli、布景設計Paolo Bregni、服裝設計Lusia Spinatelli、燈光設計Bruno Ciulli。四位主要演員也是意大利來的：主角Carlo Ventre（飾演謝尼爾）、男中音Roberto Frontali（飾演Carlo Gerard傑拉德）、女高音Csilla Boross（飾演Maddalena Di Coigny瑪達蓮娜）、女中音Giovanna Lanza（飾演Bersi蓓斯）。意大利都靈皇家劇院（Teatro Regio Torino）則派了技術人員來協助技術協調、服裝監督、燈光操作以及舞台與道具製作。合唱團是來過澳門國際音樂節的有六十名團員的西西里島抒情合唱團（Coro Lirico Siciliano）。

  澳門文化局方面參與的人員包括化裝、髮型師、服裝管理、技術團隊、舞蹈員、群戲演員以及行政人員等約一百五十人，另外還有澳門樂團六十人。由此看來，製作演出一齣歌劇，該是一項大製作實在不誇張。

導演的戲劇手法

  意大利的歌劇傳統十分深厚，不論舞台設計、服裝設計、唱、演等等都相當講究，因此澳門國際音樂節與意大利都靈皇家劇院合作製作演出《安德烈．謝尼爾》是明智之舉。二十世紀末澳門的歌劇製作、演出與現在相比，檔次相差顯著，就以《安德烈．謝尼爾》的舞台布景、服裝款式與顏色、燈光等，都可以與意大利歌劇院的水準相比較，毫不遜色。此外，澳門樂團也不是二十年前的澳門樂團，音響的層次、厚度、音色、音量、共鳴等均有長足的進步。雖然如此，澳門在獨唱人才方面還是要靠外來歌唱家。

  原來的導演Lamberto Puggelli已逝世，這次由Vittorio Borrelli執導，故在場刊裏稱他為「重演導演」。Borrelli曾在都靈皇家劇院做過舞台技術員、舞台助理、舞台導演，也曾導演過《愛情靈藥》、《波希米亞人》、《葉甫蓋尼．奧涅金》等作品。他於二○一四年為澳門國際音樂節執導歌劇《諾瑪》、於二○一七年為都靈皇家劇院執導歌劇Manon Lescaut。

  筆者覺得在四幕裏，第三幕的「革命法庭1794」最具震撼性。導演在處理這一幕時，緊密配合樂團，令法庭與被告謝尼爾之間的指控和辯論的張力極為強烈，令觀眾喘不過氣來！強勁的樂團和弦將故事劇情推上高潮！第四幕「聖拉薩路監獄」也顯示了導演的悲劇鋪排手法—女主角瑪達蓮娜賄賂獄卒，穿上女死囚的衣服，與謝尼爾共赴黃泉。

  作曲家Umberto Giordano（佐丹奴，1867-1948）是威爾第之後的主要歌劇作曲家之一，也是當時「真實主義」（Verismo）的作曲家之一。所謂「真實主義」是指管弦樂的伴奏以配合舞台上的需要，加強戲劇效果，而傳統意大利歌劇的管弦樂就缺少這種效果。但優美而流暢的歌唱旋律一如既往，仍然是意大利歌劇的靈魂。佐丹奴的《安德烈．謝尼爾》是一八九五年下半葉寫成的，一八九六年三月二十八日在米蘭的斯卡拉劇院首演。歌劇有強烈的戲劇效果和鮮明、複雜的個人心理描寫。在和聲上這齣歌劇沒有新鮮感，也沒有繞樑三日的詠嘆調，因此不像Ruggiero Leoncavallo（1858-1919）的《丑角》（I Pagliacci）和Pietro Mascagni（1863-1945）的《鄉村騎士》（Cavalleria Rusticana）那麼廣受歡迎。《安德烈．謝尼爾》在意大利雖在演出劇目裏，但在澳門、香港以至內地，恐怕不大有機會看得到。據筆者所知，香港好像沒上演過。

　　歌劇製作駕輕就熟

  服裝、燈光五彩繽紛，令觀眾目不暇給。演員的假髮和孩子的蹦蹦跳跳，很吸引觀眾。幾位主要演員的演與唱皆有不錯的表現。飾演男主角謝尼爾的烏拉圭出生的男高音Carlo Ventre，有着抒情亮麗的音色和音量。在第一幕裏他唱了「Un di all'azzurro spazio」，隱晦地批評貴族對低下階層毫不關心；在第四幕的監獄裏，謝尼爾唱了另一首告別宣言「Come un bel di di maggio」，充分顯示了他的美聲技巧。飾演Carlo Gerard的男中音Roberto Frantali在第一幕和第二幕也有很好的表現，如他憤怒地離開舞會以及後來帶領農奴與乞丐攻入城堡時所唱的歌。飾演女主角Maddalena di Coigy的女高音Csilla Boross在第二幕裏與謝尼爾二重唱「Ora soave」表現出她的音色圓潤抒情。另一位女歌唱家女中音Giovanna Lanza（飾演Bersi）以及女中音Alessandra Palomba、男高音Giorgio Trucco、低男中音Graziano Dallavalle、男低音Luca Dall'Amico、男中音Italo Proferisce、男中音Siman Svitok等都配合得緊密順暢。

  澳門國際音樂節至今已舉行了三十一屆，對意大利歌劇的製作演出已駕輕就熟，剩下的問題是如何由澳門自己培養的專才來操作，包括演出、設計、組織等，這就要澳門政府有關部門的努力了。

（澳門文化局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