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看過一集有關食用色素的新聞節目,當中某個片段讓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某食品生產商的職員給記者一條橙色冰棒,並問記者認為那冰棒是什麼口味。記者說應是橙味,然後吃了一口,證實沒錯。接着,職員拿出一條半白半透明,像用清水弄的冰棒出來,再問記者那又是什麼口味。這次記者答不出來,咬下一角,赫然發現竟是跟剛才味道完全一樣的橙味冰棒。
食物色素對人體的影響在今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事實上現時國際對食用色素的監管也比過去嚴格許多,注重健康的人更會追求使用全天然色素的食材,盡量避免吃下無謂的添加劑。筆者並非打算深入探討食品安全的問題,我想說的是:大家有想過顏色與飲食的關係嗎?
飲食,除了是解渴充飢的行為外,在整個過程中,其實也牽涉心理反應。橙色令人聯想到橙味、黃色讓人想起檸檬、青色使人感覺新鮮、紅色甜點應是草莓製的……凡此種種,都反映了食物顏色對大腦的刺激。當我們看到食物的顏色,就會基於個人對有關色彩的經驗累積而產生不同的想法和心理反應。故此,烹飪講求色、香、味,顏色自然成為考量美味與否的必然因素。
然而世事無絕對,判斷美食的標準在現今世代也不斷被顛覆。飲料食物的顏色可以出乎意料,也不再是判斷味道的必然準則。最近在超市和便利店就常常看到無色飲料,就是日本近期大熱的所謂「透明系」產品,例如全透明的檸檬茶、奶茶和咖啡等,實在是對慣性想法和心理反應的有趣挑戰。另一方面,又有不少生產商為增加食品的吸引力,刻意使用色素創作藍色的料理,例如藍色的冰淇淋、藍色的啤酒,甚至藍色的咖喱。有人覺得藍色很漂亮,可以刺激食客的好奇心,從而增加銷量;有人卻直指藍色的食物感覺怪異,讓人倒胃。
《孟子.告子上》有言:「食、色,性也。」當中的「色」,有人解作「色慾」,也有一說是「泛指眼前一切美好的事物」。飲食是上天的恩賜,一粥一飯來之不易。其實只要心情好,色澤就算不吸引,也可以頓成美味。一家人樂聚天倫,即使只有鹹菜伴飯,也總比孤獨一人面對滿桌色彩繽紛的食物好吃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