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第一次到巴黎旅行，我和朋友在戴高樂機場下了飛機便租了一輛車開往市區。儘管還不到高峰時段，機場高速也顯得相當繁忙。

　　「你穩住了開啊，別超速。」我跟朋友說。

　　「當然。」

　　過了沒幾分鐘，我便聽到開車的朋友自言自語的說：「我都開到一百四了，怎麼這些車都還是刷刷的在超我的車⁈難道法國沒有限速？」

　　限速顯然是有的，只是在大巴黎地區，司機們的駕駛風格都相當的「奔放」。因為很快到了市內，便是無休止的塞車和等待了。

　　我們離預訂的酒店直線距離大概只有一百米，但是因為是單行道，所以必須圍着一個街區轉一圈。然而這個街區的某一邊的單車道小路上，連續遇到幾輛停下來上下乘客的出租車和公交車，再加上兩個紅燈和避讓行人。這「一百米」距離，我們整整走了半個小時。

　　在這剛到達巴黎，慢悠悠的半個小時裏，我感受到了「在巴黎，行人也是街景」這句話的含義。女人們不慌不忙地走在並不平坦的人行道上，過馬路時也不停下來，輕輕抬起拿着香煙的手晃一晃，便讓身邊的車等在她的裙襬之後。她們也不會因為是在過馬路而加快腳步，偶爾會別過頭看一眼停下來等着的車，彷彿在說，反正前面也堵着。

　　總之，從氣勢上感覺路人比開車的人更有優先權。時不時會看到法國男人也好，老太太也好，站在馬路的中間，舉着手，或者舉着枴杖，斥責那些忙着趕路搶佔斑馬線的司機們。

　　行人也好，司機也好，都是巴黎的「無可奈何」。自十九世紀中，奧斯曼男爵對巴黎整個城市進行大規模的規劃改建以後，這麼多年來，絕大部分的巴黎街區就一直保持着原樣，沒有進行過大的整修和改建。然而在奧斯曼男爵作規劃的那個年代，人們的交通幾乎只是步行和馬車。那樣狹窄的街道，對於現代的汽車交通來說，真是太艱難了。我腦海中浮現出電影《達芬奇密碼》裏男女主人翁開着兩人座的Smart在羅浮宮附近的街道瘋狂的奔馳着。

　　所以，巴黎的大部分轎車都是小型車。不光是方便行駛，更重要的，是方便停車。要知道，在巴黎停車，昂貴的價格已經被忽略不計，雖然半天停車三十歐元以上的價格，足以在小巴黎打車兩個來回外加買一張公交車地鐵通用全天卡，但即便你願意支付這樣的停車費用，能不能找到停車位，也得拼人品靠運氣。

　　如果有那麼運氣極好的一天你在巴黎的街邊找到了一個方便又中心的位置，下一個考驗的，便是車技。要知道，我經常看到路邊停的車之間前後只有很窄的距離。一點也不誇張的說，最近的我看到前後都只有不到五厘米。為什麼能這麼準確？因為我真的用手去量了！我很難想像它是如何停進去的，直到一個法國朋友告訴我，在巴黎停車，經常會需要停進去的時候頂頂前面的車，推推後面的車。所以，很多車是不拉手剎的。至於保險杠嘛，有不少都是塑料的……

　　在巴黎開車，是個體力活兒，還是個技術活兒，更是個「運氣」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