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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於自我 續寫後四十回/大公報記者 劉毅

時間:2017-08-21 03:15:40來源:大公網

  圖:朱天心(左)和胡蘭成在京都賞櫻/網絡圖片

  朱天心的老師胡蘭成曾在七十歲那年,讀罷《擊壤歌》後認為,這該是《紅樓夢》的前八十回,女孩子們無憂無慮,天真爛漫,還問朱天心:「你該如何書寫這後四十回?故事中的女孩總要結婚生子,面對社會的殘酷。」當時少年時代的朱天心頗不以為然,認為自己「大觀園」還沒有逛完?為何要想走出「大觀園」的景況?

  三十多年時間過去,朱天心交出後四十回,寫成《三十三年夢》。有人質疑:「《擊壤歌》就是你的七寶玲瓏塔,為何你要用《三十三年夢》親手毀掉你搭建好的一切?」朱天心娓娓道來:「每個作家都會有轉型期,有些作家為了留住觀眾群,即使看待世界的觀點發生了改變,也選擇停留在固定狀態,而我的寫作更願意忠實每個階段真實的自己。」

  她認為,這正如張愛玲《雷峰塔》和《小團圓》等遺作的發表,當時讀者也不相信張愛玲會寫出這樣的作品,「我三十多歲開始不看張愛玲,因為看了會發現,她真的是個小鬼。到了一定年紀後會發現,她的世故腔是用非常高超的文字蓋過去,骨子裏還是一個小女生。待我看完這兩部作品,真的很動容,她真是一個負責任的作家,好似吃魚,前半生已經把魚肉的最精華部分割給讀者,之後就把人生不那麼美好的一面和盤托出。我寫《三十三年夢》亦如此,目的是為了交代真實。」

  這本書以日本京都為主要場景,紀錄三十多年間作者偕同家人、友人一次又一次的京都旅程,時間始於一九七九年五月,二○一五年五月停筆,書中既有她的旅行心得,也寫同行人間的情誼,那些淹沒在京都的似水流年,人情故事,被一一撿拾。但在作者心中,總有一個排序,故開篇並非一九七九年首次遊歷京都,而是二○一三年,在京都探望隨侯孝賢《刺客聶隱娘》劇組拍攝取景的謝海盟,字裏行間,有朱天心對謝海盟的期待,也有歲月流逝的痕跡:「我第一次來京都(一九七九)至今,櫻花已開過三十三次了。」

  其後,作者就按照時間的順序,從一九七九年與胡蘭成、仙枝、朱天文的首次京都行。緊接時間跳到了一九八五年四月杪,朱天心與父母遊歷京都,但胡蘭成已辭世,稍後又有侯孝賢、楊德昌等人的身影,其間有想見的歡喜,也有因謝海盟不理自己的悵惘,更有與友人的隔閡。這本書反映出的朱天心,誠如她所講:「我慣了光明磊落,喜好都會表露出來,私下最憎惡講人是非,口是心非是人性中我最厭惡的一種特質。」

  許是這個緣由,朱天心在《三十三年夢》中的愛憎分明,被部分人評價為:「朱天心真是一個很會罵人的人。」她道,自己會交代和好朋友如何從無話不談到逐漸斷了聯繫的經過,用詞可謂完全無保留,「這在外人眼中,或許就是不夠世故,我好比安徒生童話《國王的新衣》中戳穿國王沒有穿衣服的小孩,很不識相講出親眼所見,引來一片唏噓。」

  想來,正是她眼中揉不得沙子、不忍辱的性格,正對應楊照在《三十三年夢》序言中寫道:「《三十三年夢》從『三三』的灰爐中升起,記錄了一個人如何真實、忠誠地穿過多變的時代,穿過不變的京都地景,尋找並看守自我靈魂『自由』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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