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曹誠淵在清華大學做講座

　　現代舞壇，無人不識曹誠淵（Willy Tsao）。他於一九七九年創辦城市當代舞蹈團（City Contemporary Dance Company，簡稱CCDC），培養舞者，編創多齣舞蹈作品，讓現代舞在香港落地生根、開花結果。八五年他應邀到北京舞蹈學院教現代舞，開始向內地散播現代舞的種子。他像個勤懇的園丁努力耕種、灌溉，讓中國舞者逐漸學習現代舞。他先後成立廣東實驗現代舞團、北京雷動天下現代舞團，並在內地舉行多個具影響力的現代舞節。九八年起在內地推行「中國舞蹈發展計劃」，為內地正萌芽的現代舞團提供行政與技術支援。他被譽為「中國現代舞之父」，實至名歸。\大公報記者 江鑫嫻

　　「『空中飛人』是常態，除了大城市以外，更多的會去內地一些二、三線城市做現代舞相關講座，指導當地舞團的排練，哪裏需要，我就去哪裏。我會跟所有人說，現代舞其實不是舶來品，而是早就存在於中國文化之中，它是每個人身體裏面都有的一種很直接的藝術。」在出差間隙接受大公報訪問時，曹誠淵反覆強調。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講述他關於現代舞的理念。三十多年來，他一直奔波於內地、香港和世界各國之間，做着同一件事─讓現代舞在中華文化的土壤上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同時，他也欣喜地看到，現代舞擁有了越來越多的中國觀眾。

　　感受內地文藝開放

　　香港回歸二十年，而香港人曹誠淵與內地結緣已有三十餘年。說起現代舞，說起舞團，他滔滔不絕。其中，也會提及剛到內地發展現代舞時的「各種不確定」，卻也只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事實上，由一九七九年起在香港創建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再到廣州、北京成立舞團，體制、資金、環境的變化帶來的困難他都遇到過，卻從不像有些人那樣時常掛在嘴邊。對於舞蹈，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自己喜歡，那就堅持做下去。」

　　曹誠淵回憶道，初到內地，他曾有很多不適應，覺得批評過於「離奇」、領導們要求多、現場太嘈雜……他說，首次率領香港城市當代舞團在內地演出是一九八○年。這是一場在廣東省歌舞團舉行的內部演出，表演廳中座無虛席，抱着好奇心入場的觀眾雖被節目吸引，卻不敢流連，節目甚至還被某些領導評價為「大毒草」。

　　曹誠淵說，當時來內地發展，有不少香港同行是不理解的，在他們編排的現代舞中也能看出他們對內地的一些質疑和彷徨。但在他看來，內地能給他更大的空間，使其更早地看到了香港人所不了解的內地，與內地各方面的藝術人才交流也讓他感到很幸福。同時，隨着內地文化領域的不斷開放，他和官員們的溝通日益順暢。觀眾也逐漸適應了現代舞的欣賞模式，學會慢慢品味這門藝術。他從中收穫到的滿足感不言而喻。

　　發展空間越來越多

　　在被問及創辦舞團的資金問題時，曹誠淵坦言，在過去的許多年，從香港城市當代舞團到廣東實驗現代舞團、廣東現代舞團，再到北京現代舞團、北京雷動天下現代舞團，他一直在用自家的錢來補貼着。讓他欣慰的是，隨着觀眾的支持，內地與香港政府部門給予的資助越來越多，現在僅有北京雷動天下現代舞團還需要一些投入。「內地給了我們很大的發展空間。」他說。

　　如今，現代舞在一線城市已經得到普及，他又啟動了「青年舞展」、現代舞聯盟等項目，幫助在一線城市之外推廣現代舞的年輕人。目前，這個活動已在數十個城市開展，現代舞傳播的範圍變得越來越廣泛。曹誠淵每年有二百多天都在內地工作，他要拿出更多時間去更遠的地方，和那些在二、三線城市普及現代舞的年輕人站在一起。

　　在接受記者採訪時，曹誠淵笑稱：「我馬上要去湖南常德，緊接着是江西南昌。很多地方都有年輕人組織的現代舞團，只要他們需要我，我隨時待命。」他就像是一個園丁，不斷「澆灌」着中國舞的園地，讓中國舞者一步步認識、學習現代舞。「我不會跟年輕的編舞者說什麼叫對，什麼叫錯。做自己的東西，形狀、味道、精華，都和別人不同。這才是現代舞最有生命力之處。」

（圖片由北京雷動天下現代舞團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