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旅行,落地先過海關。香港的海關官員溫和;歐洲的海關官員嚴謹;日本的海關官員中規中矩;至於東南亞的,遊客最好先準備十塊二十塊錢的小費,以防萬一,例如菲律賓、越南、柬埔寨等,當然這不是今天的話題。
美國海關自「九一一」以來,處處細緻、面面俱到、敏感、嚴厲、草木皆兵。加上超級、霸權、現在又遇上特朗普的「美國優先」,得罪的人和國家實在是多,也只能倍加小心,以防不測。他們如此謹慎,也是逼出來的,沒有辦法的事情,只是安全部門要多幹點活,例如海關和FBI。
美國海關的官員問很多問題,如果你遇到上一篇提到的那位先生,那還算運氣好。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一位感情用事的女士,那對你的服務,得取決於她的心情,她好你好,否則不好。這種人,我遇到過。
四年前那一次,也是在洛杉磯入關。那時的不久前,一個香港旅行團在菲律賓遇襲,時任的菲律賓總統阿基諾三世非常不友好,也極不懂國際慣例,把事件處理得一塌糊塗,令香港和菲律賓的關係,降到有史以來的最低點。那天接待我的海關官員,是一位亞裔女士,從她濃濃的、帶鄉音的英語中,我猜她是菲律賓裔美國人,至少是那一帶的,因為那種口音,香港人都會聽都會辨。她認真地向我提問,問題一大堆,問來問去,也沒有問出個名堂。我以為她就要放行了,可是她卻說「得重審」。重審,她不會是因為我持香港特區護照,公報私仇吧?如果不是,那就是她工作作風的問題。
在一個有「review」(重審)招牌的小廳裏,我借用他們的當地電話,告訴在外等候的親人「海關要重審,得多等會兒」。那裏好多人在等待,等待接受重審。一會兒,一位洋人女士接待了我。她掃描證件,看看電腦,又打量我,一個問題不問,就說:「你OK了,沒事!」話畢,在護照上蓋章,放行。「Are you sure?」我感到她們的標準迥異,請她確認,確實沒事。「沒事。」她微微一笑。「請問,開頭那位女士,認為我在哪方面有問題呢?」看她面善、隨和,我又多問一句。「誰知道?」她聳聳肩,攤攤手,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過了海關取行李,發現行李箱被摔壞了。我維護權益,對行李先生說:「對不起,先生,我的箱子質量不算差,不新也不舊。我申請賠償。」他看看我,稍作沉默,問道:「你是從那邊過來的吧?」他指指『重審』那邊。他這樣問,是因為我的表情吧?我藏不住!他不和我理論,直接去後台,找來一個大小相當的新箱子:「這個行嗎?」「行吧!」我說。是啊!這才是老美的作風!
見到女兒,我也問個問題:「我天生一副良民像,今天不同嗎?」我想從她那裏得到一點答案。「媽媽,管她的,這事兒到此為止吧!」她安慰道。
出國旅行的人,都有家鄉情懷和國家觀念。比來比去,我還是欣賞和藹可親的香港海關官員,欣賞嚴謹的歐洲海關官員、彬彬有禮的中國大陸海關官員,也欣賞大多數幽默隨和的美國海關官員。
返程時,在洛杉磯機場,一位國泰航空的地勤先生,他用粵語和大家說話。粵語不是我的母語,但是在香港住久了,住慣了,聽慣了,就有了親切感。香港雖小,卻國際形象良好,各國友人進進出出,你來我往,串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