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樓下停放着好些豪車,叫得出名字的就有寶馬、賓士、還有富豪。我出入常目不斜視,沒留意過這些車的車主,只知道他們是我的街坊。
常有菲律賓或印尼女人清理這些車,她們顯然是車主的家庭傭工。還有一位已上年紀的老伯騎着單車、帶着清潔工具來清理這些車,他告訴過我一次收三百元。
有段日子我按正常上下班時間出入,終有機會留意到車主大多四十歲開外,但也有一位老伯。
是這位阿伯先盯上我的,目光警惕,顯然懷疑我穿行車間會刮蹭到車身。這位阿伯操上海口音,人有七十多,但長得精瘦,精神矍鑠。他的衣着雖是休閒服,但都是名牌。看來他已不上班,在那個時刻出現只是關心他的車,擔心忙亂中有人會碰撞到他的寶貝車。
他時而把車停在某車位,時而又把車停在另一車位,車位極少空着。我終於發現阿伯有三、四個車位,兩、三輛名車。一輛是「賓士」,另一輛是「富豪」,還有一輛未可確認。後才知道阿伯不但在上下班時刻出現,許多時段他也會長時間站在車旁,繞着車子這裏看看那裏瞧瞧,有時也用雞毛撣子掃掉車身的土。
一個不上班的老人擁有名車和車位,但看來又不為出租,不為實用。唯一的解釋是只為擁有。在有些人看來,擁有就是幸福。
這位街坊阿伯看來也是這種人。看着車位,摸着車身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