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年三十晚。以農曆的曆法計算,並非每年都有年三十,若是只有年廿九,翌日便是年初一,感覺總有點怪怪的,就像人生不太圓滿一樣。另一方面,以近幾年香港的社會風氣,大年夜或年初一都不一定喜氣洋洋,難免令人泄氣。
我想起童年時候看到的粵語電影。新馬師曾(原名鄧永祥)和鄧寄塵飾演的難兄難弟,在年三十的晚上,總要煞費思量為家人準備一頓年夜飯。那年頭,經濟不景,民不聊生,「打工仔」都是為口奔馳。在一年將盡的晚上,只希望能夠與家人團年,吃頓豐富晚餐。然而,生活逼人,更可能有些無良老闆,在大年夜才請夥計吃「無情雞」,即是在當夜解僱工人,避免向工人發放年終「雙糧」。不過,難兄難弟總會樂觀應對,他們會想盡方法,或是瞞天過海,向家人訛稱已獲老闆發放「雙糧」,讓家人開心地預備迎接新年。實際上,他們可能向押店典當財物,勉強地湊錢渡過「年關」。
另一邊廂,我也想起上海畫家張樂平繪畫的《三毛流浪記》。在十里洋場的大上海,大年夜即使不是漫天風雪,也必定寒風凜冽。小三毛與其他街童,在着名酒店門口,每見到趾高氣揚的暴發戶出來,便會一擁而上,只希望暴發戶能夠大灑銀元,讓每個街童可以拾得幾個,然後去買個溫熱饅頭,迎接即將到來的年初一。
當然,這都是從前舊式社會的景象,現代的香港不會如此,也不應如此。社會已在進步,就讓我們一起渡過年三十晚,然後就是快樂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