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到法國，在邊界一個小站轉車。

　　坐過歐洲火車的朋友都知道，轉車要到另一個月台，有時只有幾分鐘時間。我們在小站下車後，未找到升降機（許多站未必有），要推着行李箱上下，通道都是斜坡。

　　一下車，幾乎與兩個女士撞個滿懷，二人都是黑頭髮黑眼睛的白人。其中一個挽髻，穿對襟繡花淺米色外套，腋下夾着A4紙大小的皮包。看上去像是小學教師。

　　下月台時，兩名女子一直緊隨我身後。走到地面通道時，四五個六七歲的孩子踩着踏板車在我身邊繞來繞去。人很多，我衝他們喊了幾聲「小心！」

　　上另一月台時，我把挎包甩到身前，推着行李箱上坡。匆忙中覺得箱子輕省了些，同行的朋友回頭看到那倆女子在我身旁，喊了一聲：「有人在幫你呢。」

　　一上月台，我被第六感催促猛轉身，又幾乎和那挽髻的相撞。我鬼使神差般大喊了一聲：「小偷！」低頭一看，挎包外一層的拉鎖已被拉開。

　　兩個女人轉身匆匆跑下坡去。

　　我們上了車才來得及查看挎包，幸虧錢包護照都放在最裏面一層，她們拿走的是放最上層的藥包，裏面裝是驅風油、藥水膠布和救心丹。

　　我們才恍然大悟：那些孩子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目的是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好下手。

　　下車時和瑞士列車長說起，他聳肩攤手，說這批人來自烏克蘭。其神情沒有譴責，卻是一臉憐憫，意思是：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