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在高樓遠眺巴黎霧霾\作者供圖

　　像往常一樣，一點柔柔的陽光和薄霧，我裹上大衣走入巴黎的清晨。街上已開始人來人往，只是馬路上的車彷彿比往常多了一些，公交車站等車的人也似乎比往常擁擠。我埋頭走下地鐵，驚奇的發現所有的檢票口都敞開着，平日鎖着的鐵門通道也是開着門。

　　我把公交卡放回大衣兜，跟着匆匆忙忙上班的人群向站台走去。

　　幾站以後，地鐵開出了地面，沿着塞納河繼續往西快速地駛去。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段路程，因為可以看到緩緩流淌的塞納河，在陽光下時而碧綠時而金黃，艾菲爾鐵塔也矗立在不遠處，還可以看到那個小小的「原版」自由女神像。

　　今天的艾菲爾鐵塔依然在淡藍色的天空背景中顯得高大莊重，只是在藍天和房屋建築「接壤」的地方有一條淺灰色的霧帶，彷彿天邊一條薄薄的真絲圍巾。

　　「噢，真是很糟糕！看那片灰色的霧霾！」站在我身旁的中年女人一隻手挽着她的先生邊在搖晃的車廂裏保持着平衡，邊對她先生說。

　　「噢是的，看起來真的不那麼好。」戴眼鏡的男人平靜地說：「所以才限號行駛。」

　　「但是，你知道，雖然今天我們的車限號，我們兩個人拼車也是可以開進城的不是麼？」

　　「是的，如果每個人都減少開車出行，我們可能會快一些恢復好的空氣吧。」

　　「有道理。希望如此吧。據說這可是十年來最糟糕的一次霧霾！」

　　霧霾？我瞬間明白了今天街上減少的車輛、擁擠的公交車站以及免費的地鐵。這並不是第一次因為空氣原因免費開放公共交通。記得上一次是一年前，依然是空氣輕度污染，公共交通免費兩天。然後一場及時雨，巴黎清澈如故。

　　但是，這就是把整個巴黎都驚動了的「十年一遇」的霧霾？這不還有藍天麼？我心目中的霧霾，哪怕僅僅是霧，也至少是一種眼前朦朧一片，彷彿眼鏡都沒擦乾淨的感覺。遠處的一條灰色薄霧，竟然是巴黎十年一遇的空氣污染。

　　我低頭拿起身邊的免費日報，頭版頭條都是充滿了警告語氣的霧霾預警，整個巴黎如臨大敵。

　　「所有公共交通免費；」

　　「主幹線最高限速每小時減少二十公里；」

　　「大貨車不能進入巴黎市區；」

　　「私家車限號但拼車不受限制；」

　　「工廠在此期間減排；」

　　「不可對不可回收垃圾焚燒；」

　　「禁止燒木材壁爐取暖；」

　　「健康欠佳的病人、老人、小孩請減少外出，避免室外劇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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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頭，車廂裏一半多的人都在看這份報紙，臉上都是一副相當凝重的表情。車廂尾部幾位上班族男人更是認真地討論着「空氣污染」的問題，一邊嚴肅地說着自己的觀點，一邊指着遠方。

　　地鐵到站，我走出站台到街邊，認真的呼吸了一下。身後咖啡館飄來淡淡的咖啡的香味，彷彿還夾雜着一點烤麵包的味道。

　　嗯，巴黎，還是那個味道。

　　霧霾，很快便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