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在公園裏看到鞦韆，都有一玩的衝動。
對，是鞦韆，不是鞦韆；更準確的說，是「打鞦韆」，不是「盪鞦韆」。從小，我們廣東人都習慣把掛在口邊與寫在紙上的分得開開的。但今次，請讓我說打鞦韆吧，因為那樣，才能把流逝的風景與人群，毫無保留地呈現。
我讀的小學，地方很大，有四個鞦韆。左邊兩個，給高年級同學用，一塊木板，兩條鐵繩；右邊兩個，給我們低年級的，像一條黑色的內褲，穿上了，就不會滾下來。同學們在離鞦韆較遠的地方排隊，一個打，一個推，推的一個不能太用力，否則會被老師責罵。從一數到十，只能玩十下，就要下來，讓給其他同學。
我一邊排隊，一邊望着高年級同學坐在木板上打鞦韆。「不是也坐得好好嗎？」我暗忖。有些小六的男同學，藝高人膽大，站在木板上。「捉緊啊！」負責推的同學一聲令下，把鞦韆向後拉，幾乎拉到超過人的高度，然後向前推！「哇！」不只是打鞦韆的那個同學在叫，而是在場每個人都不自禁發出驚嘆，鞦韆飛得高高的，然後回來；再盪，再回來，直到接近地面，同學一躍，回到地上。我們，掌聲如雷。
我看得雙眼發光。長大後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感受，自由的滋味。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