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孩子們的畢業典禮，一定是每一對父母十分樂意的事情，我們也不例外。那天早晨，天還雨霧濛濛的，結果一會兒就陽光普照，放晴了。參加畢業典禮的家長和嘉賓們歡歡喜喜地從世界各地而來，來到那個古老而典雅的哈佛小院。

　　畢業典禮是哈佛大學每年好大的一件事情啊！那天是哈佛大學的第三百六十一屆畢業典禮日，也是哈佛建校三百七十五周年的紀念日，更是DX和她的同學們的畢業日和學位領取日。畢業生們孜孜不倦、堅韌不拔地學習，終於迎來被認可的一天。這一天他們將告別母校，走向新的環境，開始另一種生活。這一天也將開啟他們事業新的篇章。

　　每個畢業生已經獲得學校典禮的兩張邀請券，和院系典禮的四張邀請券。邀請券沒有設固定的座位，為了坐得稍微靠前，我和先生一大早就出發，步行幾分鐘到達會場。

　　一邊走，一邊給我們的美國老朋友George夫婦打電話，告訴他們這個喜慶的日子、喜慶的事。我們說：「劍橋地區處處張燈結綵，充滿歡樂，就連波士頓的天氣也美起來了。這一天屬於畢業生們。」聽我們說波士頓的天氣，George就在電話的那頭說：「哈佛的每一屆畢業典禮都遇上好天氣，我關注多年了。」 George是五十年代哈佛大學法學院的畢業生，母校的事情，他時時都在關注，非常上心。關於天氣與哈佛大學的畢業典禮，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關係，我沒有多想。只是聽他這麼一說，心情更美了。

　　我們以為太早了，是第一批入場者。結果，等候入場的隊伍已經排成一條條長龍。哈佛小院的校門一年四季總是敞開着，唯有畢業典禮的頭一個晚上關閉。關閉，是為了第二天的畢業典禮查驗入場邀請券。來賓們按邀請券上的指定入口進場，六點四十五分開門，幾分鐘之內，家長方陣已座無虛席。我們找到了座位，雖然未能靠前，卻比按時到來的人強多了，他們只能站着。

　　家長，是一群具有親歷者和旁觀者雙重身份的人，他們身在其中又在其外，對畢業生的點點滴滴時時牽腸掛肚，與學校和畢業典禮有着若即若離的關係。這一天是畢業生的人生轉折點，也是家長人生的重大喜事之一，這種日子，雙方都難以忘懷。或許，這就是學校為什麼邀請家長參加典禮的原因吧。

　　家長們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悅和自豪，也不乏典雅和端莊。他們中，有的是為兒子女兒或孫兒孫女而來；有的是為妻子或丈夫而來；還有的，是帶着畢業生的孩子而來。無論什麼身份，這些人看上去都有着極好的修養，他們從容地走路，不快不慢地說話，言行不急，克己守禮，保持中庸，似乎永遠不會失禮和失態。

　　坐在我們旁邊的是一對六十開外的白人夫婦，他們主動和我們打招呼，告訴我們，他們為兒子而來，兒子是生物專業的研究生，旁邊那位年輕女士是兒子的女朋友。我欣賞美國人與陌生人相處時的大度和隨和，讓你感到親切自在。我曾經嘗試學習這一點，卻怎麼也學不會。

　　看他們主動打招呼，我們也介紹自己，告訴他們，我們為女兒而來，女兒是設計學院的研究生。記得當時我心中還閃過一個念頭，他們怎麼會有三張票？ 哈佛大學畢業典禮的入場券，一票難求呀！

（哈佛散記之三十一，逢星期三刊登）